dot发来宫欣手机里最后一个联系电话,打过去才知道是宫欣的公司同事,同事也因为一直没联系上老板正焦急不安,她们老板一般处理完事情都会跟公司反馈一声,可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也没接到老板电话。
一听宫六生说了这事,小客服吓得赶紧把房号资料都给了他,公司里还在值班的团队闻讯瞬间哗然,小客服更是自责万分欲哭无泪,如果她能处理好客人的情绪就不会让欣姐陷入这种困境了。
知道了栋数后宫六生冲进宫欣房间,她衣帽间嵌了一个大保险柜,里面是所有房子的初始钥匙和门禁卡,密码宫家人都知道。
抓起十五栋的门禁卡往外跑,汪汕和萧琮已经在电梯里按紧着按钮等他,几人直下停车场,汪汕开自己的车,萧琮后车门还没关紧,汪汕已经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地下比地上好走,可能从踩油门到停下还不到一分钟,急刹车声在清冷的停车场内回响,汪汕直接把车停在电梯间门旁,萧琮瞧见了宫欣的SUV,跑过去往车里一看:“她的手机在这!”
汪汕气得骂了句:“呢个大头虾!”(*指丢三落四的人,带点宠溺无奈)
电梯里三人都没说话,空气压抑凝固着,只有汪汕手指关节喀拉喀拉发响。
上升的金属盒子装着高浓度瓦斯,只需一点点火花迸出,就会轰然爆炸。
宫六生踏出电梯就看到了宫欣的neverfull搁在地上,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走廊一侧传来,他全身肌rou瞬间绷紧,脑袋空白一片,脚底像被绑了千斤重的铁块,每邁出一步都是煎熬。
后面的声音被大门隔开,依稀能听到尖锐难听的辱骂,萧琮和汪汕对望了一眼,好像不是宫欣的声音。
萧琮见宫六生有些失魂落魄,快他一步走到14房门前,耳朵贴上门板听了几句,回头低声跟那两人说:“刚刚不是宫欣的叫声。”
突然屋内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有女人的哀嚎声,还有他们熟悉的声音响起。
“杨笑笑,你可以剪我头发……”
萧琮按着密码,在手术台上平穩镇定的手指此时有微不可察的细微颤抖。
“……可以打我脸,可以在我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宫六生握紧拳,横着手猛捶到身旁的白墙上。
“……但是光是这样做,你伤害不了我。”
汪汕愣住,这段话……好像很熟悉?
可此时他的情绪全被戾气控制,没有抓住在脑内一闪而过的画面。
大门打开,三个大男人被眼前的景象钉牢在原地。
萧琮和宫六生是见过短发模样的宫欣,可那时头发的长度也盖到下巴了,现在的宫欣就像在格斗场里和人刚打了一架的野小子,下巴衣服上全是鼻血,是从白雪里长出的野蔷薇,被野兽啃过的发顶和血渍刺痛了几人的眼。
汪汕认识宫欣时这姑娘已是长发飘飘,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帮她束起头发时,十只手指笨拙得可以打结。
不大的客厅因为三个男人显得空间逼仄。
汪汕这人真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爷,他斜斜瞥了眼已经在地上撑坐起来的女人,只两步就走到她面前,一起脚就是准备一记狠踢。
“汪汕——!!”宫欣喊住了他。
他缓缓放下脚,回头时额上已经冒起了青筋,眼角烧得通红,他咬着牙问:“这个时候还要讲究原则吗?!”
“你这一脚下去,和杜春明有什么差别?”宫欣被萧琮抬起下巴检查着伤势,口齿不太清晰:“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别插手。”
“去你的自己解决,我们不来的话你可能早就被这疯女人喂老鼠药了!!”
他是刚刚出电梯时收到dot发来的新闻,香港警方今早在大围一屋苑里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这一男一女就是杨笑笑父母,两人吃下拌在饭菜里的老鼠药中毒身亡,警方在杨笑笑房间里找到大量老鼠药,经过出入境记录查到她中午来了内地,目前怀疑她畏罪潜逃,现在正进行通缉。
“……她连父母都殺?”宫欣这时才有了些后怕:“那你们如果来晚一点点,我岂不是……”
萧琮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止住鼻血,他打断她:“别听他吓唬人,老鼠药在吃进去之后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毒性发作,在那之前,我会救你的。”
宫欣吞了吞口水,萧琮这一段话好像没怎么能安慰到她。
宫六生一直没有出声,他在卧室里杨笑笑的行李中找到手铐的钥匙,帮宫欣解了锁,又半跪在她脚边,把脚上的强力胶带剪开。
被禁锢了快一小时的宫欣手臂和双脚都发了麻,手腕上也被手铐刮出了红痕,萧琮除了没让她把衣服脱了,把其他露在衣服外的部位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伤口才放过她。
杨笑笑愈发癫狂,一直嘴里叨念着“殺殺殺、殺死你们”,汪汕拿她捆宫欣脚的胶带也把她双手反剪在身后捆起来,又往她嘴巴上绕了几圈,堵住她恶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