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堵车啦,等你吃完这碗饭,妈咪和小鹂就回来啦。”
可宫白羽吃得一粒米都不剩,妈咪还是没有回来。
小男孩下椅子时着急,手臂扫到了桌面上的空碗,嗙一声白瓷破碎。
李蕴然忙着把他拉开,玛利亚赶紧拿着家伙从厨房大步走过来清理碎片。
嘴里念叨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
宫欣从一片白光中醒来,她其实没有完全昏迷,被拖拉被绑被打她都有意识,只是身体动不了。
耳边还响着滋滋的电流声,双手被手铐反铐在椅背后,脚也是,被分绑在两根椅腿上。
……操,这是她自己亲手挑选的餐椅……
她努力撩开沉重的眼皮,左脸颊有火辣辣的疼,啧,这女人是花了多少力气打她?
四肢和脖颈的刺麻感慢慢消退,她试着抽动自己手肘,冰凉的金属像吐着信的毒蛇紧绕在她手腕上,蛇腹冻得她发冷。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视网膜像蒙上白纱,看什么都白茫茫的一片,脖子没了麻,开始感受到灼热的痛。
这是一厅一室的bnb,她被绑在客厅中央,客厅主灯没有开,窗帘紧拉着,透不出室外一丝月光,只有从她背后淌来一片烂橘色的灯。
不知是厨房还是洗手间的水龙头没有关紧,水滴声击打着她的太阳穴,像往神经里一下一下锤着钉子。
可能高压脉冲使她有了点儿幻觉,她竟觉得自己被拉长的黑影倒在橘红色的鲜血中。
因为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所以她很担心黄鹂。
她进车库之前还抬眸望了一眼天空,夜很黑,月亮在空中残酷裂开一道弯型口子。
她把车停在十五栋下的停车场,他们的小区占地面积大,光汽车出入口就好几个,十五栋离她住的那一栋走路得走五分钟。
她从车尾箱拿了个小工具箱,牵着小姑娘的手往电梯走:“小鹂,姨姨现在要去帮客人修理点东西,你等会在门口等姨姨,好不好?我速度很快的。”
“好哦。”
宫欣让她在电梯旁等着,把妈咪包也放在黄鹂脚边,叮嘱了她几句千万不能随便乱跑,黄鹂乖巧地点头答应。
按下门铃后很快大门被打开,室内黑暗,女客人用手机电筒照明,借着楼道橘黄暖光,她看清女客人的样貌,柳眉明眸,肤白红唇,浴巾在头发上包了一圈,脖侧还有滴落的水珠。
“抱歉啊,我刚刚洗着澡突然停电了,有点着急,所以对你们的客服态度不太好。”
女客人脸上带着歉意,宫欣从工具箱里取出一个强光手电筒,点亮后往房子里走,“没事,这个本来就是我们房东需要负责的事。不好意思啊杨小姐,给您添麻烦了。”
“怎么称呼您呢?”女客人问着,把房门轻轻阖上。
“姓宫。”
“哦,宫小姐,您好。”
电箱在餐桌上方的位置,用一幅装饰画遮住了,宫欣取下画,刚打开电箱盖就觉得不对劲。
连电闸都没跳。
她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身后已经传来几声「噼啪」脉冲电流声,瞬间,宫欣像被人掐紧了喉咙,她察觉到了隐在平静水面下的巨大敵意。
被电击至无法动弹的时间很短,短到她几乎是和手电筒同时倒地,电筒的白光旋转成模糊的一团,像干枯的白玫瑰和揉烂的纸巾团,像破碎的白瓷盘。
黑暗笼罩住自己之前,宫欣只想到了,明天还能去动物园吗?
*
“醒了?”
幽幽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另外一道黑影从背后盖住了她的影子。
尽管极力控制自己,可宫欣依然避不了身体本能的反应,寒毛竖立,肾上激素飙涨,头皮发麻。
“……你到底是谁……”声带如被砂纸打磨过,哑得发慌。
长发披散在额前下垂着微微晃动,视线穿透过发丝,死死盯着走到自己面前,那个姓杨的女人。
“我是谁?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女人拨散着已经吹干的长发,走到门口开了灯。
突如其来的的光亮使宫欣闭起了眼,几秒后再睁开时,她似乎想到了这女人是谁。
“……杨笑笑吗?”嘴角还有一丝血腥味,宫欣舔了舔,冷笑道。
女人一顿,转身反手就是一巴掌,「啪!」
杨笑笑掐住宫欣的下巴,力气大得似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紧咬着的牙缝里挤出一句:“不许你喊我的名字!贱人!!”
宫欣低呵了一声。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打人时候附加的台词一直都没有变过?
杨笑笑再次高扬起手,正准备落下时,身上手机响了。
116.戾(二连更)
桌子上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季星阑正大口大口吃着鸡蛋培根三明治,他把最后一口猛塞进嘴里,一把抓起手机。
“啊……我以为是姐姐。”他按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