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多大人了,怎么还那么任性?有病就应该上医院,拖着干嘛?”宫欣有些烦躁,语气也不太好。
“不是的,他怕去了医院会上新闻,等下媒体捕风捉影会有些麻烦……”小全忍不住帮季星阑说话。
宫欣抿紧嘴角,问了萧琮的意见,萧琮想了想说道:“要不先带他上楼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空气静默了许久,宫欣先抬脚往电梯走:“走吧走吧,去我家。”
小全比季星阑矮一些,刚刚就觉得扛不动季星阑,还好现在有萧琮帮忙,他没忘了给季星阑带上帽子和墨镜简单乔装了一番。
李蕴然代替了萧琮的位置陪着白羽玩,听到门锁音乐声一抬头,看到季星阑时都惊呆了。
怎么宫欣出去一趟就捡了个小鲜肉回来了?
宫白羽放下手里的小汽车,跑到客房凑热闹,问题噼里啪啦一个接着一个蹦出:“妈咪,这是谁啊?他怎么了?受伤了吗?生病了吗?”
宫欣从浴室打了条湿毛巾出来递给小全:“给他擦擦脸吧。”
然后才转头回答白羽:“……这不就是你的星星老师咯……”
小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男孩,这就是星阑的小孩啊……
脸上的眼镜和头上的帽子被拿开之后宫白羽也认出来了,着急缠着妈咪问星星老师怎么了,李蕴然赶紧过来把他带走:“来,我们不要打扰萧叔叔给星星老师看病哦。”
突然床上的男人又蜷成了虾米,双手捂着上腹一直浑身颤抖,额间汗珠滚落,在深灰色床单上洇开。
萧琮给肝胆科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嗯……右上腹阵发性痉挛性疼痛……有明显压痛,畏寒……对,全身冷汗,有点作呕,腹胀……”
他核实了自己的推断后记下了同事给的药名,跟倚在门框的宫欣说了声:“我觉得是胆囊炎,有可能有胆结石,但胆结石要B超才能知道,之前说的胃痛应该只是伴随性疼痛,我现在去药店买药。”
“好,麻烦你了。”
萧琮走后小全电话也响了起来。
“惨了……easy哥来电话了……”小全捧着手机像烫手山芋,一直在原地打转,“欣姐,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星阑可以吗?我出去接电话……”
他有预感这个电话会花很长的时间。
宫欣紧捏着手里的毛巾,看在床上疼得一阵阵痉挛的季星阑,终是往床边走去。
季星阑是真疼,疼到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腹内的绞痛是一阵接一阵,本以为这一阵应该是最痛了,结果下一阵袭来更痛,他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疼,只知道有人按了按他腹部某个位置,他感觉到额外明显的疼痛后闷哼了几声。
他想吐,压住喉咙干呕了几下,只呕出了几个气嗝。
他想他是不是疼到精神有些恍惚了,怎么会听到宫欣的声音,还有有人叫他星星老师。
有人帮他擦去附着在额头和脖间黏腻难受的冷汗,有人帮他脱去鞋子,有人帮他拨开总在眼角边搔刮的细碎刘海,有人轻扫着他的背。
淡淡葡萄柚的气息缓和了他些许恶心感,他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人是谁,可眼皮撩开了一条缝,自己的视线却是模糊的,他疼到溢出了泪花。
有温烫的毛巾盖住了他的眼,暖和的蒸汽透过薄薄的眼皮氲着泛酸的眼眸。
只隐约听到了句“……这么大个人……不会照顾自己……”
小全被easy骂得整盆狗血兜头兜面淋了全身,他把阳台外的七彩高塔当成了easy,一直对着那九十度鞠躬。
突然耳边的手机被夺走,回头一看是欣姐。
“别骂小全了,今晚他就在我这边睡,明天送去医院做个详细一点的检查吧。”宫欣直接跟easy聊起来。
宫欣把电话还给他时,那边的easy也没再骂人了,说了声晚点会把明天的安排发过来就挂了电话。
小全决定倒戈到宫欣姐姐的阵营。
萧琮把药硬给季星阑喂下去,痉挛阵痛过后有一段平缓期,可季星阑也没了力气,沉沉睡了过去。
宫欣留了小全在家吃晚饭,问他今晚要不要也在这里睡,她家有两个空房间。
“不用了不用了,我随便找家酒店凑合一晚就行。”小全不敢提起他在十楼租了房子的事。
白羽今晚不怎么说话,连烧鹅髀都没心情吃,妈咪只说了星星老师病了,他刚刚偷看了一眼,星星老师一直在发抖,他一定很疼啊。
趁着妈咪去洗澡,他偷偷溜进客房。
房门开着条缝,室外的灯光像他一样也偷偷溜了进来,他脱掉了拖鞋爬上床,看着星星老师的眉毛都皱成两条小毛毛虫,他心里又难受了一点。
他伸出手试着揉开那两条打架的毛毛虫,“星星老师你很疼吗?我给你唱首歌啊……”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