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伯伯,您输了怎么办?”
“局才开始,子未落,”张德良反问他,“怎能随便下定论?”
“我如果输了,那幅《定海塔》就送给您了。”
《定海塔》乃是高宗五十八年,英国使者访问清朝觐见乾隆皇帝,随团画师威廉·亚历山大所作,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张德良平时爱好不多,字画是其一,谢敬遥把这样的珍宝让出来,看似大度,实则投其所好,必是有事相求,稳固其心。
“如果你赢了呢?”
谢敬遥微笑,“所求不多,望张伯伯在日后助我一臂之力。”
“好,我老头子今天就舍命陪君子。驾!”张德良双腿一夹,催马先冲出去。
谢敬遥用力一扯绳子,纵马追逐。马蹄如疾风骤雨,眨眼超越张德良,他头也不回,Jing湛的骑术把张德良远远甩在身后。
张德良倒也不着急,看着前方的背影,渐渐放慢速度。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ao数百年。他深知,属于自己一辈的时代已然过去,未来是由年轻人创造的。
无论是他,还是督军都老了,樊军的担子和责任早应该由其他人接任。三少赴榆林,虽是以身犯险,却祸福相依,同样蕴藏巨大的机会。
所谓成王败寇,胜则青云直上,败则万丈深渊。唯愿其此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PO18绮怀(民国)醉翁之意(二)
醉翁之意(二)
督军府欲与楚总司令化干戈为玉帛,握
手言和消除多年仇怨的报道占据报纸的头版
头条,传遍大江南北。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街头巷
尾纷纷议论此事,上一次会议不了了之,不
知这次是否顺利进行。
有人持怀疑观望态度,有人大力支持,
而对于革星星梦命党和普通百姓来说,这样的和平
谈判自然是他们一直期望的。
今年的雪似乎特别多,寒意阵阵。乌云
在天空翻腾,一节节列车哐当哐当经过铁轨,
不知道要把命运拉向哪里。
温暖如春的一等舱外面是无垠的白,蔓
延着层层冬天的冷寂。
日光逐渐褪成了苍灰色。
谢敬遥支着手肘,看到天边泛起黄昏,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付清如的样子,那样
干净无瑕的眼,明眸皓齿,难过起来的悲伤
与高兴时候的欢喜都十分清晰。
从哪一天开始,他习惯了戴上面具,逢
场作戏,嘴边带着心怀算计的笑,或温柔,
或谦卑,或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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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连自己也说
细想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幼,敬轩喜欢骑马弄枪,他却爱好书
父亲训他,皆是说:“我谢明远的儿子,
将来都要做人上人,你若有你弟弟一半我便
在父亲娶了梅兰,冷落母亲,在亲眼看
见父亲打死敌人的孩子,北方的楚仲业又蠢
蠢欲动,盯着樊军的半壁江山和十几万兵马,
见识诸多肮脏与龌龊事后,他明白了一个道
他不恨父亲,也不怪母亲和任何人,因
为他很清楚,混乱的世道里,谁都不好过。
群雄逐鹿,生死难测,唯有站在顶峰的
人才有活着的资本,而那些碌碌无为的早晚
就算父亲不说,他也不愿三省分裂,由
他人蚕食,为此,哪怕不择手段。
钱,但那个位子坐的,只能是他。
不清。
文,但求得过且过。
安心了。
理。
会被淘汰。
敬轩是他的弟弟,他可以给予其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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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遥阖上眼睛,似睡非睡,胸口的伤又一跳一跳地痛,折磨着身体,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滚落下来。
郭旭见他皱着眉头,面庞失去血色,上前两步低声道:“参谋长,不如打一针吧。”
止痛剂治标不治本,但现在别无他法。
他知道,这是上次被杨庆儿子报复留下的伤。
医生说炸弹碎片几乎被取出来,靠近心脏的地方连着许多微小血管极易造成生命危险,不敢轻易动手,所以只做了防止感染的紧急处理。
后来他们还劝说谢敬遥请更好的医生重新施行手术,却由于种种因素耽误至今。
皮rou伤不过小事,可就是这枚小小的弹片,很容易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不用。”谢敬遥睁开眼,声音没有半点波澜,仿佛那样的疼痛根本无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