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娅差了心莲亲自去当铺把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配饰赎回来,心莲不敢怠慢,领了票子便匆匆出了府。
姜娅亲自去寻了管家,向他要了十两银子。
新上任的管家看着姜娅,不由得面露难色,按道理说,以姜娅这样的身份,要十两银子不过是小事一桩,可傅延一再嘱咐过,姜娅有什么需要都允,除了钱。傅延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可姜娅这般低声下气的请求,他又不敢强硬,当真是左右为难。
“管家,这钱我是要给我爹的,你允了我吧,等老爷回来,我会亲自跟他解释的。”姜娅看出管家的为难,轻叹了口气后,向管家打着保单。
“奴才没有不信少nainai的意思,既然是给岳父老爷的孝心,那奴才去准备了便是。”有姜娅这么保证,管家要是再坚决,那便是自讨苦吃,他转身回账房,取了十两的银子,将入了钱袋中,恭敬地递给了姜娅。
姜娅将银子收下,便回到了姜安还待着的偏厅。
“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着,你当年救下我的恩,我已经报过了,仁至义尽,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你好自为之吧。”姜娅将钱袋子交到了姜安的手中,话说尽了,便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姜安握着钱袋子,他看着姜娅的背影,不知为何便有些红了眼眶,从前的点滴倏地涌上了心头,姜娅对自己的那些照顾孝顺,竟是被他财迷心窍的一一忽略了,直至今日走到了末路,他才有了觉悟,有了后悔,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走了,你保重。”姜安偷摸着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shi润,装作洒脱地转身离开,他紧握着手中那袋彻底断了他们父女情的银子,今后再也没了照顾,他当真是要好自为之了,若是能逃过这次的债,他发誓他一定改过自新。
姜安当了配饰的铺子在城西偏远,当物又已经年代久远,当铺的人找了许久,才在箱底找着,心莲这一去,来回便已用了两个时辰。
姜娅等得有些忐忑,只不过是一个配饰,她却紧张得像是要再见了亲生的父母似的。听见心莲回来的声音,她都急得坐不住接跑了出门去迎。
“少nainai,当铺的人说就是这个东西。”心莲怕姜娅等得急,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才见了姜娅,便忙地将手中的东西呈上。
姜娅接过心莲手中的配饰,手心都紧张得溢出了汗,她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掌心中的配饰,瞳孔渐渐因为起伏的情绪而颤动。
这个唯一能让她与亲生父母相认的信物她是第一次听,却不是第一次见,姜娅记得清楚,这半边玉佩的形状,她分明在哪里见过。
是叶落交给自己保管的信物!
那半边玉佩的形状,跟她手上这个半边玉佩的形状如出一辙。
一一三、红颜似水——白菊哀思雾渐明
姜娅不免有些乱了心神,思绪如麻,她匆匆回了房间,从自己的衣柜下方找出了被她稳妥收藏起来的信物,拿出来与她手中的信物细细比对了一番,果然是一样,且两半恰好可以无缝拼凑在了一起,种种细节都透露着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姜娅有些软了脚,跌坐在了地上,望着手中的两半信物,眼波不免颤动。
叶落说这是他娘留给他唯一的信物。
姜安说这是她身上唯一可与双亲相认的信物。
那叶落的娘亲就是她的娘亲么?
那叶落会是她的哥哥么?
姜娅心里没有答案,毕竟她跟叶落长得并无半点相似之处。但无可否认,叶落一直给自己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像是命运冥冥中的无形牵引,让他们纠缠在了一起。
事实到底如何,姜娅无法单凭着两件信物便做下判断,她的身世之谜,只能等叶落回来才能有答案了。姜娅将两件信物放在了一起,妥善的藏了起来,停了自己脑海里那些还没有被实证的胡思乱想。
只命运往往便是如此弄人,姜娅未等到叶落回来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便先等来了一个噩耗,傅杰终是没有熬过他的九岁生辰,在连续高烧三日不退后,连遗言都未留下一句便咽了气。
傅府低调办了丧事,姜娅作为未亡人,自然是要在灵堂为傅杰守灵,傅延对这个早逝的小儿子似乎是没什么感情,不见他有何哀伤之情,更让姜娅感到蹊跷的是,就连傅洺、傅晰亦对这个早逝的弟弟没有半点的悲痛,仿佛在傅府办丧事的,不过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七日守灵期满,傅杰便下了葬,姜娅才脱下丧服,傅老夫人便差人过来传了口讯,要接姜娅到玲珑寺小聚。
傅府办丧事,傅老夫人都没有回来看一眼,姜娅起初还以为是傅老夫人接受不了孙子早逝的噩耗,可转念想想,傅延作为父亲反应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傅老夫人,傅府似乎是藏着一个秘密,在傅杰死后,她直觉这个秘密终于要被揭晓了。
心莲陪着姜娅一同去了玲珑寺,一如既往,心莲并没有去见傅老夫人的资格,入了玲珑寺后,便有小沙弥来带路,将姜娅带去见傅老夫人。
“娅儿给祖母请安。”小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