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骑兵在地貌广阔之地更有优势,但索春定睛一看,竟看到有些人背上背着火枪。
他瞳孔一阵紧缩,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将军,其实并没有那么放心他们。
估计是乌哈苏之死,以及之前黑城和龙江城的矛盾,让对方对他们多了一分警惕。
“参见将军。”
卫傅一身青衫,从马车上步了下来。
只看外表,还当是从哪儿来的书生。
可众人知晓,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不傻,傻子都知道不要示弱以他人,尤其甫上任,更是要立威于手下之前,偏偏这位似乎并不在意让他们这些武将知道他是以文出身。
这位可能傻吗?
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位新上任的将军,并不想在他们面前装腔作势。
不装腔作势,说明用不着装腔作势来威慑他们。
一时间,不管是喀兴还是索春,亦或者跟随二人前来迎接新将军的当地将士军官,都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诸位不用多礼。容我进去安顿一二,便着手为乌哈苏将军处理丧事。”
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话,进了府中先行等候。
而这边福儿和几个孩子并未下车,而是直接坐着马车从角门进入,等他们下车时,陈瑾已经先行进入与府中管家交涉,在后院寻了一处院落暂行安置他们。
乌哈苏的家眷并不在这座将军府,而是远在龙江城。
这里只有他的数位小妾,所以福儿和几个孩子是直接住进了正院。
卫傅略微收拾一二,又换了身衣裳,去了前院。
一屋子管着此地边防的武将,都在此地等候他。
于朝廷来看,乌哈苏死得太蹊跷,所以并不相信当地报上去的原因。
确实如此,乌哈苏是在望建河以西巡防遭到袭击的,这片地方虽也是他的管辖范围,但由于此地是一片草原,并不适宜设置防线,所以呼lun贝尔当地是以望建河为防线。
无缘无故,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且堂堂将军巡防,难道没带人?
这里面的蹊跷太大,朝廷才明知应该早日让亡人入土,却偏偏着令卫傅这个新上任的将军前来处理丧事事宜。
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喀兴也没耽误,就和索春陪同卫傅去看乌哈苏的尸首了。
由于已经入春,此地的气候和黑城不一样,要暖和不少,所以乌哈苏的尸首下面被铺了一层厚厚的冰,用以保存尸身。
尸身被保存得很完整,
伤口也明晰可见,是被一支利箭直接射入眼窝而亡。
“箭呢?”卫傅问道。
大概怕破坏遗体,那支箭并没有被完整取出,而是顺着已经血rou模糊的眼眶,把露在外面的箭杆剪断了,箭头依旧留在眼眶中。
喀兴还愣了一下,索春忙从尸身手侧捧起一支箭杆,递于卫傅查看。
索春的姿态放得很低,因为他捧箭的姿势过于恭敬,因此又让喀兴愣了一下。
卫傅意味深长地看了索春一眼,接过箭杆来端详。
从箭杆上其实看不出什么,不过是木製箭杆,箭羽也平平无奇,若想看出点端倪,恐怕还得看看箭头。
卫傅又将目光移到乌哈苏的尸身上。
索春道:“由于朝廷钦差未到,我等并不敢随意处置将军尸身,这箭头也就未敢取出。”
似乎觉得他有些越俎代庖,毕竟事发时,索春并不在当地。
卫傅又看向喀兴。
喀兴忙道:“将军素来处事霸道,又为人多疑,旁人不敢多作质疑,我等也是见将军外出一直未归,才派人出去寻找,直到在江对岸发现将军以及他三十多个护卫的尸身。”
“从乌哈苏外出,到你们找到他的尸身,中间过了几日?”
喀兴未加思索道:“五日。”
又解释道:“将军经常以巡防为名,外出三四日不等,我等也是见过了一贯的时日,才察觉不对,派人外出搜寻。”
所以乌哈苏为何要背着人带着亲信外出巡防?他为何是死在江对岸?还是死在江这边,被人抛尸去了江对岸?
“可找过仵作,查看过将军死的时间?”
“找过,仵作根据将军尸身痕迹,估算到我们找到尸身时,将军大概已经死了三天。”
刨除搜寻的一日不算,也就是说,乌哈苏是外出第三天被袭击而亡的。
卫傅略微沉yin了一下道:“找人把箭头取出,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喀兴本想叫人,索春却说不用,他来。
他让人去找了把钳子,又要了一盆清水。
趁着卫傅和喀兴说话之间,他一番捣腾,把乌哈苏眼眶里的箭头取了出来。
场景有些让人不忍直视。
因为那一箭射得足够深,才能一箭毙命。而乌哈苏已经死的有段时间了,尸身又停放了许久,即使有冰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