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韬看着躺在地上的庞统,面带歉意的道:「师傅,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夜观天象,见太白临於雒城,此行凶多吉少,不可不慎。」
庞统连连称是,随即入座。一入座,便转向坐在另一头的法正问道,「孝直,至此前往雒城,共有哪些路可走?」
这ㄚ头平日总是活泼耍闹,哪个时候看过她这般正经?知道她要说得,必是要事;庞统关上门户,点燃火盆,这才坐在她面前。「说吧,有什麽事儿啊?」
刘备命将士五更造饭,平明进兵,可即将到达发兵时刻,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庞统踪影。
法正回道:「山北有条大路,正取雒城东门;山南有条小路,却取雒城西门:两条路皆可进兵。」
刘备点头允诺,「嗯,韫卿,快去快回。」
韫卿也立刻下马,同军师入内,准备发兵事宜。
「可是……」庞统苦笑,这他知道,但他不仅已答应随主公一同进兵,而且全军将士中,魏延与h忠分守大寨,孟达去守葭萌关,关平年纪尚轻,不足担当大任;现下除了主公外,也只剩他能统领将士了,他不为主公分忧,又有谁能之?「星相终究只是星相,为事在人啊。」
「千万别去!」静韬双掌往桌案一拍,十足激动的道。
就当韫卿准备启程时,庞统这才策马姗姗来迟。
「士元叔,请三思。」听见庞统这麽说,表示其去意甚坚,唯恐拦他不得,她与静韬二人对望一眼,已有做最後打算的准备。
那姑娘似乎也瞧见了她,只见那双灵动大眼转呀转,她没开口,仅是朝韫卿点了个头,随即跟着庞统入内去了。
庞统入内,向等候已久的诸将谢罪一番,随即入了座。而跟在身旁的那名少年,仍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旁。
她摇了摇头,怎会呢?静韬现下想必仍然在家念书,或是随阿娘到大街上开心的吃喝,哪里会到这里来呢?
「既是天意,生si有命。就算庞统x命止於今日,那也是注定的了,我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庞统微微颔首,身旁那姑娘微侧着脸,像是朝庞统说了些话,只是韫卿离庞统极远,而那姑娘又以布巾遮面,因而究竟说了
「苓ㄚ头,我庞统孤家寡人,我看是也没有娶妻的机会了。这些年来,我将你视如己出……看你现下这般快乐,我也能放心了。」此话听来,竟像是临终之言?
「说,你们究竟顾虑些什麽哪?」庞统微微一笑,视线在两人间徘徊。
「士元叔,得罪了。」她伸手探向庞统颈後,他仍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昏厥过去。
「师傅当初教我星相的时候,可不是这麽说的!」静韬竖起黛眉,一脸蛮横,「不行!你绝不能去这一趟。」
「都这麽晚了,小声点!会把你季姊惊醒的。」庞统连忙按下静韬,要她压低声响。
庞统点点头,「真是抱歉啊,昨儿个回去晚了,竟是睡过了头。」他哼笑一声,俐落下马。
刘备皱眉,微点了点头,「军师为吾肱gu,务必保重身子。」
她看见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军师,主公已久候多时了,快快入内吧?」
「师傅,我有话要跟你说。」她双目炯炯;明明方才还熟睡着的,现下却像是整个醒了。
韫卿这才发现来的人不只一个,庞统身後还坐着另一人,那人身匹大氅、头戴纶巾,也与她一样蒙着脸面。虽是一副男子打扮,但个头娇小,不知怎地,见到眼前此人,她居然将她与远在江陵的静韬给连在一块儿?
季苓咬了咬唇,静韬微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要做什麽……」庞统没漏掉她们这点小动作,正yu防备,突然季苓窜至眼前,扬起一掌来。
庞统皱眉,她哪来的消息?明明方才才与主公说定的。「是如此,怎麽了吗?」
「师傅该不会已跟大伯约定好,yu随之前往攻打雒城?」
「士元叔,静的提点,这回你可不得不听。」庞统话语方落,季苓随即推扉而入,加入劝说的行列。
这……怎麽回事儿?g啥跑到我这儿来,还慌慌张张的?」敢情她是在等他?
庞统见到季苓,差点没整个人扑到地上,「原来你们两个这麽晚没睡,就要跟咱说这事儿啊?」
刘备见到他,心中大石终是放了下来。只是听闻方才庞统开口,总觉得声调有些不对,「先生怎麽了吗?为何声调如此沉郁?」
「静ㄚ头,冷静点。」庞统微微一笑,知道这个徒弟心底有多替他着想,心底甚是欣慰,「没错,我当初说星象乃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主公……距离良辰已不到半个时辰;直到现在仍未见到军师踪影,不如,由我去请吧?」韫卿上前拱手;这回即将发兵,庞统军师却反常的不见踪影,他若再不出现,恐有损士气。
庞统咳了咳,向刘备拱手道:「天气寒冷……我昨儿个夜里大意,许是得了风寒吧?主公不必担心,只是小病,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