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比试的原因。”兰英点点头:“说起来,那个陶公子和兰儿真有意思。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跟他们好像似曾相识。”檀羽诧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呢,真是奇怪。可到底是哪里见过他们,我又实在想不起来。”两人想来想去,却又总是没有什么记忆,只好作罢。次日一早用过早饭,一行人便到了天师观。两派比试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前来看热闹的乡民围成了山。此时大殿门口已放了三张茵席,除了王慧龙和觉贤外,中间还留了一个位子,听乡民说郡守也突然想来凑热闹,那位子就是给他留的。天师观的道士与永宁寺的僧人,分列左右两旁,一边皂衣方冠、一边光头粗布,倒也泾渭分明。陶贞宝则率着大家站到了下首静候。檀羽心里狐疑:“这么个小小的比试,怎么倒惊动了太守?”不多时,便听得郡守杨烈到了,众人纷纷恭首见礼。杨烈径直走到主位上坐定,一副市侩的模样,说道:“郡中也有些日子没有聚这么多人。今日天师观与永宁寺来一场这样的比试,可以很好地丰富本郡的民间活动嘛。很好,以后这样的形式要多多提倡。”待众人就位,王慧龙便朗声道:“比试开始,第一轮比法术,请三方各派出一人。”三方阵中便各自走出一人来。王慧龙道:“那么谁先开始呢?”场中三人互相看了看,陶贞宝忽举起手来,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客气,那在下便先来献丑了。”他说罢,便拿起手中箫,幽幽地吹奏起来。那乐声一开始静谧而深邃,似乎一望无际,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鸣。那悠扬,把人带到了皎洁的明月下、浩瀚的沙海之上。这时,风起来了,吹得人心旷神怡,那风中有一丝黄沙的苦涩。风越来越大,眼前的景象开始迅速变换,沉静的沙漠突然起了沙浪,天空开始变得灰暗。沙尘暴就要来了。于是人开始摇晃,脚下已经有些站不住了,一声呼啸的龙卷风过来,听得人耳中嗡嗡作响。又一声,沉沉地撞击着脸颊和身躯,全身被裹入了沙海。“嘭!”头上如一道闷雷震响,打得浑身酥麻……“停!”一声怒喝中止了乐声,太守杨烈道:“这什么破曲子!听得人头皮发麻。赶紧下一个。”他一说完,下面一阵骚动,围观人群中有人一起大骂曲子太差,有人则吓得惊声尖叫,一时间吵嚷不停。檀羽也定了定神,发现兰英正紧紧地抓着自己,回头看了她一眼。兰英还在后怕着问:“羽弟,这是什么曲子啊,让人惊心动魄的?”檀羽摇摇头道:“我对曲子了解不多,不知道古曲中竟还有这样一首激扬澎湃的。”“这叫《关山月》。”旁边兰儿说道。第五回意念檀羽恍然大悟,汉乐府中为河西戍边将士而作的名曲,特意表现战争的残酷和将士们的付出。有汉一代锐意进取、开发河西之地为后世谋福,多少将士为此埋骨他乡。也只有那样的时代,才能奏出这般惊心动魄的曲调。而自晋以来,世家大族日渐柔弱,这样的激扬曲调已经极少有人能吹奏了。郑羲道:“陶公子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想到这乐中竟带股杀气,看来这一场我们是赢定了。”此时,陆修静上前说道:“我们天师道人日日与飞禽走兽为伴,时日一长,禽兽便与我等心灵相通。贫道这位师弟就因为常与信鸽相伴,竟有一只灵鸽飞入他的腹中。”说着,他指了指场中的天师观道人,那道人便微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竟听见从他腹中发出了几声鸟鸣。围观群众一片欢呼,那边杨烈更是站起来拍手叫好,道:“这个好,这个有意思。”下面郑羲小声道:“这是腹语术,许多人都会这个。厉害的高手可以直接用腹语术与你对话。此人学艺不精,不过只能叫上一两声,却到此地来招摇撞骗。待一会永宁寺的沙门比过,我们再一并揭穿。”檀羽则叹了口气道:“适才陶公子的《关山月》如此美妙,却无人喝彩,反倒是这半吊子的腹语之术如此受欢迎,也难怪这天师观能聚集如此多的信众。”他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难道陶公子真是曲高和寡吗?恐是因神州陆沉、人心崩坏,此时之人已经没有魏晋时人那份闲情去欣赏佳乐了吧。正想着,王慧龙说道:“这位陶公子和天师观都已比过,下面就看永宁寺的。”说罢,只见永宁寺的僧人不慌不忙地取过来一根细长的铁棒,拿到杨烈面前,“请太守检查这铁棒是否完好无损。”杨烈一片狐疑,拿起铁棒看了看,奇道:“看不出什么问题。”旁边王慧龙、觉贤也分别检视,都说没问题。那僧人又拿过来,给天师观、陶贞宝和围观人众检查了一遍,方才走到场中央。只见他将铁棒往地上一插,双手倚在铁棒上念念有词地祷告了一番,然后走到旁边,盘腿坐定,开始施起“法”来。这时就见许穆之上前,将他的眼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番,方傲慢地道:“我佛门重视意念,万事万物,只要心念到了,便尽在我之掌控。这根铁棒虽然坚硬,但在意念之下,也不过是一根软疙瘩而已。”他说完,便退到了永宁寺队中。人群恢复了寂静,全都死死地盯着那根铁棒。过不多时,只见铁棒竟慢慢地弯了下来。人群一时还没有反应。只綦毋小声道:“六兄,这是什么把戏?你能揭穿它吗?”谁知郑羲此时却犯起难来:“刚才那个倒还见过,这把戏真第一次见,有点难办。”突然,就听有人高呼:“神了!”这一下,才激起众人的惊异之情,全场立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