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可见一斑。谁知一个儿子却向他顶嘴:“什么叫污秽不堪,像你那样每天赶牛下地就好了吗?”家人闻言又气又急。正要发火,门外突然进来一人向王慧龙禀告:“不好了,定襄永宁寺的人到天师观闹事来了。”王慧龙带着一群人火速离去。第三回书僮郑羲道:“定襄,我们不是前两天才路过吗?难道他们想我了,又跑来找我们?”兰英被他一逗“扑哧”笑了出来。綦毋傻傻地道:“六兄,不是的。他们好像是来闹事的。”郑羲瞅了他一眼,“你这木头,再跟你待久些,我都不会说笑了。我没长耳朵,不知道他们来闹事啊。”綦毋瘪瘪嘴,不再说话。檀羽道:“好啦,斗嘴也要分地方,赶紧走吧!”四人中檀羽其实年龄最小,但郑羲虽已为人父,却童心未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綦毋虽手艺出众,但头脑却略显简单。而兰英则对檀羽有天然的依赖。因此,这羸弱的檀羽隐隐就成了四人中的老大。四人走出盛家,檀羽急道:“都怪六兄,在定襄的时候就想着找好吃的、喝花酒,不去关心民生疾苦。咱们赶紧跟去看看定襄的人过来做什么吧。”他心中着急着想要了解这整个乱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连声抱怨起来。不过,说起看热闹,郑羲倒最是热心,也就不去理檀羽那么不给面子。四人又回到天师观。守门的道士大概也看热闹去了,观门口竟没一个人,四人便径直走到了正殿太极殿前。此时殿前已围了不少人,估计附近的乡民也都来看热闹了。最前面一群沙门,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粗犷僧人,想必就是定襄永宁寺来的。在他们面前,有几只被拔光了毛的鸡正在抢吃地上的米粒。每只鸡的脖子上都挂着一张纸条,上写着“天师观道士”的字样。以横肉僧人为首的一群人便一面看着一面哄笑。王慧龙忍不住指着那个满脸横肉的僧人喝道:“许穆之,上次你来闹事,说老子不是佛陀,我已引经据典和你考证清楚了。老子西出函谷,就是去身毒国传道的,佛陀就是老子的化身。今天你又想做什么?”那许穆之一脸阴险的怪笑,然后语气嚣张地回道:“王夫子,比读书我是没你有学问,但贫僧今日来却不是来比读书的。”“那你想做什么?”“当然是为了那陆修静的什么合气之术而来。道士们也是化外之人,怎会做这种污秽不堪的勾当。我释门弟子对此不满已经有许多时日了。既然天师观这么有本事,那我们两派就要来比上一比。”“比就比,你说比什么?”许穆之刚说完,从太极殿中又走出一个黑袍道士来。许穆之见到来人,便突然拍起手来,拍了几下方冷声笑道:“好好好,陆修静,你果然有种!既然如此,明日巳时,便在此地,你我两边各出三人,来三轮比试,胜两轮者即为赢家,如何?”那陆修静一抖拂尘,哼道:“甚是公平。”许穆之再次击掌道:“爽快!至于比试的内容,第一项比法术,谁的法术精深者胜出;第二项比道术,你我之间辩上一辩,看谁的道术更加高明;第三项比医术,找两个相同症状的病人,谁能医好谁就获胜,如何?”
他一说完,旁边就有人问:“可是谁赢谁输,如何判断呢?”许穆之听到他们说话,从人群中请出一位紫衣僧人来,说道:“这位跋陀罗尊者,来自佛陀的故乡天竺,中土法号觉贤。觉贤法师西秦时即来至中土,译经百余卷,是世人景仰的贤者。请他来做个公断,我想诸位当无异议吧?”谁知陆修静道:“既然要找裁判之人,由你找的人岂能公允?”他看了看众人,又道:“也好,那就请这位王慧龙长者也一起来做判断。太原郡望王氏一族,唯这位长者德行为世人称道,请他做评判是再好也没有了。”许穆之倒似有恃无恐一般:“很好,就请两位做评判便是。”忽然,围观的人群中一人高声说道:“这比试真真有趣。两个评判岂不会各为其主、争执不下吗?不如就由区区在下来为诸位做个评判如何?”许穆之道:“你是何人?”众人纷纷去人群中寻找,却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十七八岁少年,手拿一只长箫,笑吟吟地站在人群中。听得许穆之问,他答道:“小生姓陶,河西人士。区区不才,当年也在佛前聆听过教诲,我佛如来宣扬之佛法,至今仍铭刻小生内心之中,令小生无时无刻不以之作为行为之准则……”他还未说完,那觉贤抢道:“一派胡言!我佛如来是何时之人,你这小子休要在此出言不逊。”那陶书生一脸无辜地道:“我佛如来不是长生于世的吗?觉贤法师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如来已经死了?”“你!你!你!”觉贤被他气得竟不知该说什么。陶书生则继续一副天真模样,“不瞒你说,我真见过我佛如来的呢。如来他老人家可慈祥了,不信你问我的书僮。”众人纷纷去看他身后的书僮,一看之下,全场人都乐了。原来那书僮比陶书生还要矮一个头,面容白净,身形瘦小,背上负了一张古琴,比他身子还要长上一些,观其年纪,恐怕比陶书生还要小一二岁。许穆之怒道:“这是哪里来的狂生,在此妖言惑众!”谁知那书僮说道:“你凭什么说我家公子是狂生?”他说话秀声秀气,也平添了一分狡黠的味道。许穆之似乎很生气,指着书僮大声喝道:“你们主仆一对,沆瀣一气,休要在此胡搅蛮缠,惹恼了贫僧,可别怪我动粗!”书僮听他这恐吓之语,竟丝毫不觉胆怯,反而起了争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