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喆虚着眼睛,有些犹豫不定。风忆雪的毒已经越来越重,甚至她自己都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可是,交出九天人因为冰魄之毒引发的冰魄之血真的能交给袁剑生这个老狐狸么?况且还有一个莲……风忆雪啊风忆雪,你当初怎么会如此爽快的就将开启魔门的秘密告诉自己,如此干脆的将这九天人的冰魄之血托付给我?南宫喆无奈的摇摇头,对也好错也好,风忆雪算是把这个烂摊子推给自己了。“既然轩主说我们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解了忆雪的毒又如何?如今九天人都已成魔,强大的Jing神刺激引发了埋藏于他们体内的冰魄剧毒,有了这血ye,你也算大业可成,放过我们吧……”放过?哈哈……袁剑生笑了,到了这样的年纪本来不该如此放纵自己的情绪,可是此刻南宫喆那卑躬屈膝的求饶却仍然让他兴奋不已。放弃了爱情,放弃了生活,放弃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方才换来今天这一刻,终于,一切都将要结束了。他抬手,将一个卷轴从袖子里抽出抛给南宫喆,“拿去,上面有解风忆雪癔症的配方。只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只怕他根本就不会去解。”南宫喆根本没有听完袁剑生后面的话,接过卷轴转身就走。终于结束了,什么神魔什么九天人,都结束了。那种忽然放下重负的感觉让他有些窒息,好像许久没有接触过空气的人已经不习惯自由的呼吸。南宫喆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舒出,从逍遥门第一次接到解散的警告到今天,一切总算结束。九天人妥协了,可是除了妥协还能做什么?人生不是一条路,因为路总可以回头。人生就是一条河,匆匆奔向未知的地方。一片枯叶轻逐流水,一去不复返矣。南宫喆握着脖颈上风忆雪送给自己的挂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却有着能让人安心的作用。多少年前,风雪楼中第一次见到朱娉婷,便以为那会是一生一世,可是到了今天,自己却在留恋着忆雪的笑容。那一年,爹说你九天人的根,你是陌思身,你注定为天下苍生而活。而今天,自己亲手断送了天下苍生,却带着如此轻松的呼吸。很多事都变了吧,南宫喆笑了,人是那么渺小的东西,根本就主宰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是像那水中的枯叶,顺着这人生的流水,轻松的面对每一次挑战。“笑什么?”啊?南宫喆忽然回头,看见几步开外,风忆雪安静的站在夜色中。回头一扫,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回到了雾天阁。呵,竟然想的那么出神,差点被忆雪发现自己偷偷将所有的冰魄之血拿去做了人情。“呃,呃,就是走了一圈活动活动,没什么。嘿嘿……”扑哧,忆雪笑了起来,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呵呵,什么时候才能收敛起这副孩童般的样子。每一次很痛的时候,只要看见这笑容,总是能放开所有。好像这笑容背后,有一种让人无所畏惧的力量。“把我丢在屋子里跑了,就是因为活动活动?”这……怎么回答,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刁钻了?南宫喆皱起眉头,显然不知道如何面对此刻的风忆雪。忽然,他愣了,眼中弥漫起浓浓的雾气。几步开外的地方,苏唯生一脸黯然的推门出来,那飞扬在空气中的一头白发如此显眼,仿佛见证了所有的伤痛。“大师兄!”南宫喆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跃到苏唯生身前,滑入指间的是那一抹银发。拼命的隐忍着泪水不夺眶而出,南宫喆的脸颊都开始颤抖。白首发么?这就是白首发,明明开始就知道结局却还是没有勇气面对眼前的一切。“我没事!”苏唯生拍了拍南宫喆的肩膀,眼神扫过风忆雪。那个曾经坚强的女子此刻侧脸对着自己,月光下,她还是那么安静,却多了太多的沧桑。风扬起那白发,扫过苏唯生的视线,连他自己,都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付出原来如此容易,就像将一块石头抛入河中一样,瞬间就没有踪迹。“我先回房了!”几乎没有回头看一眼苏唯生,风忆雪用一种逃离的速度离开了天井。鼻腔中不断充斥了苏唯生那如同nai娃娃一样的味道,可是他再也不能纯净的去为一个人付出了,心死了。午后的阳光透着舒爽的气息,今天浓雾弥漫,使得这样的光线带上了朦胧的雅致。风忆雪坐在雾天阁的花园里,捧着东方鸣月冲的普洱茶。当听到南宫喆说他交出了所有魔门想要的东西,风忆雪没有如自己所想的一样以为先前的牺牲都枉费,而是平淡的觉得,一切终于结束。“五万!忆雪,你专心点好不好!?”袁若海咚的一声将手中的麻将拍在桌子上,端起茶来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么好的天气,真是适合麻将啊!”扑哧,东方鸣月笑了,“说了我要糊万字你还打!我糊了!给钱给钱!”鸣月伸手对着袁若海一个劲的摇手,脸上笑的异常灿烂。东方鸣月,雾天阁弟子,手持流仙剑。“拦糊!”木清奇不声不响的将手中的牌推倒,柔和笑容看上去有几分慵懒。他对着鸣月一咧嘴,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
这样的生活是不是才叫生活?风忆雪笑了,看着此刻袁若海一脸无辜的掏出几贯铜盘算起帐来,而木清奇懒散的点算着,方才有种真真实实存活过的感觉。南宫喆过来将她替换下来,楚阳也换下了东方鸣月。陪着大家笑,和所有人一起嬉戏,这是以前的风忆雪从来没有过的经历,而且觉得很幸福。“唯生走了么?”忆雪小声了问了一句刚刚回来就跳上赌桌的南宫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