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菱,我们也走吧。”姜菀心中记挂着店里,率先迈步离开,思?菱紧随其?后,嘀咕道:“这俞家酒肆的生意莫不是?也要受影响了?那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两人离开,没注意到原本正满脸焦虑的卢滕看见了她们的身影,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骤然变得Yin狠。
他?目光如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姜菀与思?菱,袖中的手攥成了拳头。
晚间?快要打烊时,一身深色衣衫的沈澹来了。
他?来时正巧赶上姜菀将最后一串冰糖葫芦从?小吃车的架子?上取下来。
“冰糖葫芦?”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姜菀一跳,她抬头,便见沈澹正安静地看着自己,眉眼还带着夜色的凛冽寒意,目光却?是?柔和的。
离得近了,她闻见他?身上清冷的熏香味夹杂着药香,愣怔了瞬息便想起他?素有胃疾之事,便顺势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最后一串了,将军要吃吗?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沈澹微怔,旋即点头:“好。”
他?接过来咬了一口,只觉得唇齿间?的苦涩慢慢被酸甜味淹没。初入口时有些酸,外头裹着的糖衣咬碎了,甜味便慢慢浸了上来,他?舔了舔唇,说道:“确实很开胃。”
“将军请进来坐吧。”姜菀引着沈澹在?里间?坐下。他?抿了口茶,便垂眸看起了菜单。
“时候不早了,将军脾胃虚弱,还是?少用?些,免得积食了。”姜菀道。
沈澹依言道:“那便只要一碗rou末汤面?吧。”
候在?一旁的宋鸢听了,很快转身去厨房告知了宋宣。姜菀在?沈澹面?前坐下,迟疑着要不要为苏颐宁之事向他?道谢,又?怕是?自己多想了。
沈澹将最后一颗山楂果吃下,又?浅抿了口茶水漱了漱口,这才道:“姜娘子?有话要说?”
姜菀没想到他?明明低着头却?依然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一时间?反倒有些说不出话来。犹疑不决间?,她蓦地想起苏颐宁曾说过要为那人保守秘密,既然如此,自己贸然相询,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正巧宋鸢捧着刚出锅的面?条进来,话题中止,姜菀借机站起身,摇摇头道:“没什么,将军慢用?吧。”
她回到大堂,按了按心口,只觉得那里跳得快了些。
此时店内食客不多,零零散散坐在?各处。思?菱拿了几个烤红薯过来递给她:“小娘子?,还剩这几个,你还没用?晚食,便吃了吧。”
“你们先吃吧,我不饿。”姜菀推回去。
“我们都?已吃过了,小娘子?,只有你光顾着忙,忘记了。”思?菱塞进她手心,便继续去厨房帮忙了。
姜菀捧着几个烤红薯,热度暖着掌心。她在?原地站了片刻,想起外头的小吃车还未推回院子?,便走出了食肆大门。
周尧正把小吃车上上下下擦了个干净,手在?冷水里浸得通红。姜菀递过去一个烤红薯:“小尧,歇歇吧,先暖暖手。”
“二娘子?——”周尧推辞不过,便接了过来。
姜菀也剥了一个小的。深色的外皮揭开,露出烤得熟透的内瓤,轻轻掰开,透明的蜜水便流了出来。她慢慢咀嚼着,红薯瓤软烂香甜,热乎乎的吃下去,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扯了扯。姜菀低头,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看着自己,眼神带着乞求。见姜菀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上,他?也跟着看了看自己黑乎乎脏兮兮的手,眨了眨眼,慌忙缩了回来,怯生生地道:“这位阿姐,我不是?故意的。”
姜菀却?没注意自己裙角沾染的污渍,而是?看着这孩子?冻得发红gui裂的手。他?看起来比姜荔还要小上几岁,生得极其?瘦弱,手背上全是?发紫的冻疮,有些甚至已经裂开了口子?。
她放柔了声音道:“怎么了?”
孩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落在?那香喷喷的烤红薯上,一触即离。他?小声道:“阿姐,可以分?我一小口吗?我我一整日没吃东西了。”
姜菀心头叹息一声,是?个可怜的孩子?。她索性把整个烤红薯都?递给了他?:“吃吧。”
那孩子?犹豫着,还是?抵不过腹中的饥饿,接过慢慢吃了起来。
“小娘子?在?同谁说话?”思?菱好奇地探头。
姜菀没说话,只用?眼神示意她。
等那孩子?吃完,冲着姜菀连连弯腰鞠躬,小声道:“多谢阿姐。”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思?菱怜悯道:“是?个无家可归的小乞儿,只怕一日都?吃不上几口热饭。”
姜菀望着远处,道:“我记得云安城内也有专门收留他?们的地方,似乎叫暖安院?”
暖安院是?由?官府兴办的,类似现代的福利院和慈善机构。
思?菱道:“或许这孩子?刚流浪不久,还没来得及被官府的人发现送去暖安院。”
暖安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