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 我再买一些带回府上,给我阿爹阿娘尝尝, 他?们一直很好奇你的手艺呢。”秦姝娴眉眼弯弯。
姜菀心领神会,微微笑着道:“那是?我的荣幸了。”说着,她又?亲手挑了几个最饱满最甜的烤红薯打包好递过来。
三人这么一番对?话, 虽未明说, 但处处都?透露着一个信息——姜菀是?清白的。若秦姝娴真是?吃了她做的饭菜才会病倒, 又?怎会在?病愈后第一时间?喜孜孜地又?来光临呢?自然也不会说出秦氏夫妇对?她的手艺好奇这样的话了。
不知是?谁小声说:“听说县学?那个厨子?其?实是?俞家酒肆的人。”
“……”
“我也看见了, 那日两个衙役押送着那人回衙门审判。”
方才还在?争辩的几人顿时偃旗息鼓了,自觉没趣,便先后离开了。余下的食客眼见为实, 看当?事人都?当?街辟谣了,还有什么不放心?因此也在?秦姝娴身后排起了队。
待到客人少了些, 姜菀引着秦姝娴入内,在?单独的隔间?里坐下,打量着她的脸色道:“秦娘子?,你应当?已无大碍了吧?”
秦姝娴眨眨眼:“我这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吗?”
姜菀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她顿了顿,轻声道:“我瞧着秦娘子?的脸色还有些憔悴,还是?需要多多休养。今日之事,多谢你为我直言。”
秦姝娴握住她的手:“姜娘子?何必客气?我也不忍看你被谣言抹黑,连累食肆生意。此事由?我出面?,应当?就可以还你清白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秦姝娴看着天色渐晚,便道:“我先回去了,阿爹阿娘还等着我回去用?晚食。”
“秦娘子?慢走。”姜菀送她出门,目送着她走远。
有了秦姝娴的力证,大多数食客便放下了心,姜记食肆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只是?谣言如风,难以捉摸,轻易便会吹到每个人的心里,给每个人心中留下痕迹。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但姜菀经历了最初的愤怒,如今已经心如止水。日久天长,她总会扭转局面?的。
这一日午后,秋日的阳光如碎金一般洒落在?食肆门前,路上时不时便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姜菀叮嘱了宋宣在?厨房忙碌,自己则出来开始做冰糖葫芦。她将串在?竹签上的糖葫芦在?铜锅的糖浆中一滚,那红彤彤的糖葫芦上便凝了一层透亮晶莹的糖衣,待糖衣凝固了,咬下去便是?脆硬的,山楂果吃起来酸甜交加。
姜菀把一串串糖葫芦放好,甩了甩略有些酸痛的手腕,一抬眼便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苏娘子??”
苏颐宁以女子?之身把兴办学?堂之事做得颇为成功,因此她在?长乐坊及周边坊内都?有不错的名声。又?加之她面?向平民百姓广收学?生,便有不少人都?感念她的恩情。因此,虽然她的学?堂不在?永安坊,却?也有不少人识得她。
她甫一出现,又?是?在?路上人头攒动?的时候站在?了姜记食肆门口,便很自然地引得不少人注目。
苏颐宁在?食肆门前站定,笑yinyin地道:“姜娘子?,我今日正好经过永安坊,便想着与你续签一下学?堂点心的契书。”她说话时的声音柔和却?不失力道,清晰得足以让四周人听见。
姜菀愣了愣,这才想起已是?月末。先前她与松竹学?堂签的契书是?三月一签,月末正好到期。她道:“瞧我这记性,竟把此事忘了,还麻烦苏娘子?亲自来这一趟。”
苏颐宁莞尔:“无妨。”她瞧着那一根根晶莹透亮的冰糖葫芦,笑道:“前些日日我偶感风寒,吃了几日药才好转,然而口中却?一直发苦,正好尝尝姜娘子?做的冰糖葫芦开开胃。”
她说着,示意身后的婢女取出契书:“姜娘子?,咱们进去说吧。”说着,她又?仿若不经意地开口道:“学?堂的学?生们对?你做的点心都?很推崇,我亦是?。这数月来,姜娘子?给学?堂做的点心都?色香味俱全,还会充分?考虑到孩子?们的口味和胃口,他?们都?喜欢得紧。”
两人进了店内,思?菱特意多待了一会,果然听见不少旁听的食客窃窃私语起来:“苏娘子?都?这样推崇姜记食肆,应当?并无问题吧。”
“秦娘子?和苏娘子?都?与这店主这般熟悉,看来之前真的是?讹传。”
“都?怨你,以讹传讹,乱传话!”
“”
思?菱放下心来,果然某些特殊情况下,还得靠这些说话极有分?量的人出面?表态才能扭转局面?。她松了口气,转而笑眯眯地吆喝起来:“冰糖葫芦酸又?甜,走过路过来尝尝吧。”
姜菀与苏颐宁去了后院房内坐下,她仔细浏览了一下契书后便签下了名字。
苏颐宁饮茶的空档,姜菀踌躇片刻,说道:“苏娘子?,恕我直言,方才你在?店外是?不是?有意为之?亦或是?受人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