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儒衫飒飒飘扬,飘逸是够飘逸了,可他不冷,别人都替他发抖了,然而,他却依然若无其事地摇着摺扇,笑咪咪地和众人闲聊,时而扬起爽朗的大笑,时而摇头晃脑的唸诗吟词,真是酸儒到家了。他为什么不会冷?“我再多说一句,您别看我们三姑爷表面上斯斯文文、和和气气的,可丧命在我们三姑爷手底下的亡魂,没有上千,至少也超过六、七百这个数了,在我们中原武林道上,他可是出了名的煞星。所以说,您最好小心,别恼着我们三姑爷,否则他下手可是比我们大爷更狠辣无情的哟!”语毕,沈君陶便迳自走开了。乌裴罗和阿部娜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一个墨劲竹就够令人惊讶莫名了,现在又来一个更教人意外的人物。怎么汉人都是这般真人不露相的吗?一个多月后,沈君陶的话就被证实了。一入冬,细如棉絮般的白雪便开始零零落落地飘洒下来,掩去了一地枯黄,朵朵白花静静地挂在树梢尖儿上,搭配着蓝蓝的天、绿绿的树,别有一股远离尘世的味道。骤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很不识相地打破了这份静谧的气氛,披着大皮氅,紫乃夜仰着冻红的娇颜,顽皮地张开双臂在落雪中转着身子。不一会儿,墨劲竹也很不客气地一把抓住她往毡房里拖,在那儿,大伙儿围成一圈就等着她一个,即连玛哈它都被当成客人请来一块儿用食了。想当日,他们原本是要去套玛哈它的话,没想到玛哈它一见到他们就自动“招供”了。“你们不用神气,一个月最多一个半月,我父王一定会派更多人马来收拾你们的!”是吗?一个月至一个半月吗?那就够他们时间好好休养生息一番了。为了感激玛哈它的“招供”他们也就特别礼遇他,反正他们也不怕他落跑。几盘抓饭、几盘抓肉,还有米肠子、面肺子和饟,以及热呼呼的奶茶(注2),大家尽情地谈笑吃喝,而其中最有趣的莫过于紫乃夜和饶逸风的“表演”了。自来到大草原那天开始,每一回进食时,饶逸风总是特意坐在紫乃夜身边,紫乃夜也不在意,因为只要他不去碰她,她就不怕他。问题是,饶逸风老是有意无意地去碰碰她,然后在她刚张开嘴正待尖叫之前,抢先一步大叫了出来。“天哪!好烫、好烫!”他叫得真的很大声很大声,大声到每个人都被他吓了一大跳,包括紫乃夜在内,紫乃夜吓得连她自己要叫都忘了。“哇太好吃了!”惊喘一声,紫乃夜又不由自主地吞回了尖叫。“君陶,你的奶茶要翻了!”张着嘴,紫乃夜又骇得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困惑地阖上嘴,努力回想着刚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一旁,墨劲竹看了暗暗觉得好笑,直赞叹饶逸风用的法子好。这样一段时间过后,大家突然发现,每当饶逸风碰到她的时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紫乃夜不仅不再拉开喉咙就尖叫,反而脖子一缩,准备承接饶逸风的“惨叫”就差没明目张胆地捂上耳朵了。“厉害啊!三姑爷。”沈君陶暗暗比了比大拇指。“啥?”饶逸风却是一副“我啥米拢呒知”的茫然表情,大家看了更是笑不可抑。最后,紫乃夜终于认输了。“呃三妹夫,我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是,”饶逸风笑容满面。“大嫂子请说。”“那个”紫乃夜尴尬地抓抓脖子。“你瞧,现在你碰到我的时候,我都不会叫了,所以,拜托你也不要叫好不好?我的耳朵真的快聋了!”一说完,整个毡房内顿起籼么笮Γ扛鋈硕寂踝哦亲有耍椭挥腥囊莘缫廊徽税伲桓逼氖苌撕Φ谋砬椋闪赓獾乜遄乓徽趴∶赖牧撑樱雌鹄凑媸怯泄弧尚Α?br ≈gt;“怎么,大嫂子,妹夫我叫得真的有那么难听吗?”紫乃夜努力憋住笑。“也也不是很难听啦!只是只是太大声了啦!”“真的吗?”受伤害的表情消失了,换上一副疑惑的神情。“奇怪,应该没有大嫂子那么大声啊!”噗哧一声,紫乃夜终于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来,同时扑向墨劲竹怀里告状“讨厌啦!夫君,你看三妹夫欺负我啦!”她娇嗔道。“嗯、嗯,欺负得好!”“夫君!”“好、好、好,”墨劲竹马上投降了,随即脸色一正。“那么,三妹夫,你就不要不,是不必再叫了!”又回复笑嘻嘻的俊脸了。“是,既然大师兄有令,逸风自然遵命!”轻而易举便攻下一城,魔面判官果然厉害!但是,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十二月,在某个大雪翌日,就在他们刚用完午膳不久,前哨兵传来消息,瓦剌兵来了,几个人马上往前方察看。“咦?不算很多嘛!”墨劲竹淡淡一笑。“当然不会很多,这只不过是在试探。”“试探?”饶逸风诧异地回过头来。“试探什么?”“上一仗逃回去的兵卒里,一定有人向瓦剌王提到我这把剑,他们现在是要试探我这把剑究竟是不是他们知道的那把剑,或者,我这把剑是不是还在。”“原来如此。”饶逸风略一沉吟。“那简单,君陶,去把我的琴拿来。”沈君陶应声而去。“琴?你拿琴干什么?”饶逸风嘿嘿一笑。“我要让他们知道,即使没有你这把剑,畏兀儿族还是不可欺的!”墨劲竹双眸一亮。“听说在京里有许多人请你弹琴,你却死都不肯,是有什么壶里玄机吗?”“马上你就会知道了。”一拿到琴之后,饶逸风便抱着琴盘膝坐在雪地上。“大师兄,叫所有的人都到我后方来,绝对不可以待在琴的前方和侧方。”不再多问,墨劲竹马上叫乌裴罗依照饶逸风的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