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你这只狐狸精,居然还有脸回来!”入耳一句狐狸精,紫乃夜不觉瑟缩了一下,蜷缩到墨劲竹怀里去,怯怯地望着两匹马狂奔至他们的马前才蓦然人立而起,继而踏蹄站定。“我听人家说的时候,还不太敢相信,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阿部娜怒骂。“你到底又回来干什么?难道你害我们畏兀儿族还害得不够吗?”“我我我”紫乃夜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辩解才好。另一匹马跟着踏前两步“紫乃夜,”马上骑士──一个雍容美丽的女人强抑怒容地冷声道:“你不该回来的,除非你愿意自我牺牲到玛哈它王子那儿去,以平息这场战争。”情不自禁地又微微战栗了一下,紫乃夜揪住墨劲竹衣衫的小手更紧张了。“不王嫂,我我只是想帮忙”“帮忙?”阿部娜嗤之以鼻地冷笑。“好得很,你马上跟我们到三塘湖,乖乖跟玛哈它王子走,让瓦剌退兵,这样你就算帮了大忙了!”“可是我”紫乃夜刚说了三个字,墨劲竹便蓦然打断了她的话头。“这位是阿部娜公主吧?”“呃?”好似这会儿才注意到还有人陪着紫乃夜似的,阿部娜惊讶地注视着墨劲竹片刻。“你是谁?”“紫乃夜公主是我的妻子。”对于阿部娜的傲慢,墨劲竹还以冷肃的语气。“咦?原来你就是”阿部娜话说一半即止,继而睁大双眸仔细打量他半晌,眼底有欣赏、有嫉妒、有怨恨,也有轻蔑,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最后综合成一句幸灾乐祸般的嘲讽。“怎么?这么快就要退货了吗?很好,既然你不要,那就正好给玛哈它王子吧!我相信他不会嫌弃她已经是只用过的旧鞋子了。”眼底闪过一丝愠意,但墨劲竹仍用他最大的耐心保持住表面上的平静温和。“阿部娜公主,紫乃夜公主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不会将她交给任何人的!”“那你还带她回来干什么?”阿部娜怒问。“告诉你,我们长兀儿族人没有那个义务要为她一个汉人牺牲,要不是父王和王兄坚决反对,我早就派人去把她抓回来送给玛哈它王子了。现在既然你们自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能怪我无情啰!”在皇京四师兄妹之中,就属墨劲竹最为成熟稳重,又温和有耐性,但这并不表示他完全没有脾气。而且,在他的观念里,女人不分美丑或聪明愚蠢,只分可以沟通,以及无法沟通两种。紫乃夜是属于温顺又很好沟通的女人,但很不幸的,面前这位明明美得令人双眼一亮,却又只会红口白牙咆哮的女人,则是属于完全无法沟通的女人。碰上这种女人,墨劲竹通常不会和她说太多话,若再加上对方又很蛮不讲理,他就更懒得开口了。所以──不再理会阿部娜“走,紫乃夜,我们到三塘湖去。”墨劲竹说着,拉扯马缰将马头掉转了个方向。“三塘湖?”“是,战场就在那儿,我们现在尽快赶去应该还来得及。”语毕,他立即双腿一夹,放蹄奔驰而去。眼看他们居然真的转往三塘湖的方向去了,阿部娜不觉错愕地惊咦了一声“你们”蓦而顿住,随即往马臀上一挥马鞭怒蹄追上去,并头也不回地大声道:“提拉古丽,跟父王说我也上三塘湖去了!”提拉古丽一惊,忙也大声叫了回去。“不行啊!案王说过你不可以去的啊!”“我我要带路啊!”声音已经远到快听不见了。“可是”提拉古丽停住,懊恼地望着已变成黑点点的小泵。“带什么路呀?有紫乃夜在还用得着你带路吗?”十月下旬,天山以南的畏兀儿族人依然在灿烂的阳光下辛勤地为来年的农耕作准备工作,然而,天山以北地区却早就进入冬闲季节了。(注5)寒风已然瑟瑟,巴里坤湖畔更是一片苍淡,如茵的绿草枯萎了,挺拔的云杉叶黄了,在这萧索的黄昏里,薄蒙蒙的烟雾浮漾在遥远的峰岭、左近的坡脊,以及天与地的空间中。越近夜闇,那冷风更是慑人,几欲钻进骨髓子里去了,而那青松林便也跟着哗啦哗啦摇晃着,宛若在埋怨、在呜咽、在低语、在倾诉。“会冷吗?”火堆前,娇小的人儿满足地依偎在夫婿怀里,墨劲竹温柔地轻声问:“要不要到毡房里等?”虽然巴里坤湖就在一旁,可那却是不产鱼虾的咸水湖,所以,一扎好毡房后,沈君陶就去寻找晚餐了。“不要,”紫乃夜更是畏缩到他怀里。“这样就好。”就算再冷,她也觉得只有夫君怀里才是最温暖,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从他救了她那天开始,她就这么认为了。于是,墨劲竹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把披风拉紧,尽量不让她被冷风吹着。火堆对面的阿部娜看了,不觉更是有气,她的族人正在为这个女人战斗,这个女人却只会在这儿和她的夫婿卿卿我我。“喂!你们究竟要去那儿做什么呀?”她看着墨劲竹。“或者你真的打算把她送给玛哈它王子吗?”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目的了。“我说过,紫乃夜是我的妻子,”墨劲竹并没有生气,只是又重复了一次。“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的。”“那紫乃夜又说你们要帮忙?”“阿部娜公主,帮忙的方式不只有一种吧?”“不只一种?难不成”阿部娜突然发出轻蔑的笑声,目光更是嘲讽无比。“难不成你是要帮我们打仗?”“阿部娜公主,”墨劲竹冷静地注视着阿部娜。“只有战胜这一次瓦剌王的挑衅,瓦剌王才会明白畏兀儿族不是好欺负的,往后自然不敢再轻捋虎须了。”阿部娜笑得更大声了。“就算是这样好了,不过,墨公子,虽然王兄说你练过一点防身功夫,可你看过打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