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雨。
“唔,不要,我特地给你做的……我不喝了!”
“南南……”他无声默念。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线上会议的与会人员列表,列表的最下端,缀着一个与一溜串“职位+真实姓名”风格迥然不同的id。
连誉浅啜了一口:“还可以。”
“戳羊毛毡哄。”他右手动作不停,凑到连誉耳畔又扎了几针给他听,一本正经道,“你知道asr吗?扎羊毛毡asr很火的,很多人失眠都会去听呢……”
“唔、唔……!呜呜——”
姜南雨瞥见他眉尖的倦色,翻身趴在了床上,被子掩在背上,和他偎得很近。
连誉深灰的眸中看不清情绪,手上不知操作了什么,打开了仅对x的单向音频。
姜南雨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被连誉一把抱到了腿上坐好。
每次开总结会议,只要他不在医院,就会被他哥拎过来挂着,也是给公司里的一些大股东看。
“你快点喝掉……”
心尖酥麻,连誉伸手握住姜南雨的手腕,动作仔细地把他手中尖锐的戳针和羊毛球一起放好在床头小柜,箍着人的腰就压到了身下。
这次住院的时长比往常翻了一倍,陶医生说他这次发病恢复的阶段与往常截然不同,发作期骤缩,恢复期平缓,是以多加了许些检查,反复修改了不少新的干预方案。
眼下总算能出院,连霄一刻也不想在病房多待,哪怕深夜也要打包回府。
而后,如他所愿般的,姜南雨的声音
许是为了营造哄睡氛围,姜南雨声音压得很低,轻轻絮絮地搔进男人耳蜗,连誉忍不住抬眼看他。
结果发现他这次会议开得格外漫长,现在还能听见音响中传来的说话声。
姜南雨这才松了口气。
他把奶昔杯里的玻璃吸管喂到连誉唇边:“甜吗?”
他就是挂名持股而已,不管事的,是爸妈怕他哪一天玩脱了,留给他的一些傍身之物。
那天……连誉来接走姜南雨的那天。
连誉嘴角弯起一点笑意,懒懒道:“你怎么哄?”
他一个纵步跨到电脑椅上,死死地盯着会议列表顶端的“连”。
不知为何,连誉望过来的眼神,总让他心里很慌。
漂亮的小青年唇红齿白,细腻的皮肤像是刚刚吃的那碗双皮奶,又香又软,偏偏还不自知有多勾人,眼眸波光流转,淡色泪痣点在眼尾,生动极了。
连誉抬眼看到了他,向他招了招手。
但其实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要他说,还是直接全给他哥算了。
自那天起,他都会合理安排在公司和家中处理的工作量,甚至一些远程会议也统筹时间空间,直接搬进了家中书房。
只有赛车场上把生死抛之度外的血液沸腾、神经颤栗,才能让他有活着的真实感。
电脑开着线上会议扔在一边,连霄左耳进右耳出,什么也不想听。
他端了一杯搅打细腻的牛油果奶昔,轻手轻脚地推开书房门,想去投喂连誉。
姜南雨满意了:“那你要乖乖喝完。”
连誉圈着他的腰肢,没忍住轻笑。
他身边,半搂着他的腰,闭目养神。
不过……现在好像又多了个别的。
黑狼蓦然抖着耳尖立起脑袋,四处张望,连霄一个激灵翻身坐在了床畔,直勾勾地望向电脑音箱。
黑狼懒懒地趴在他腿边,倒是彼此之间难得和平温馨的相处时光。
连霄忽然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出神。
连誉嘴巴可挑,一会儿爱吃甜,一会儿又不爱吃甜,姜南雨都要怀疑吃不吃甜只是他挑不挑食的借口。
“连誉!你怎么这么讨厌呀!”
在医院里确认了威胁性降至安全阈值内、才终于被放出来的连霄疲惫地砸进自己公寓的卧室床上。
或许是因为太想过思念,恍惚之间,连霄竟然听见了姜南雨的声音。
“我哄你睡觉呀?”他悄声说。
他吓了一跳,连誉却放松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窝,懒声道:“没事,我这里没开麦克风和摄像头,只是在听他们汇报工作。”
牛油果奶昔泛着清甜的奶香,颜色也绿绒绒的,姜南雨忍不住凑上去,贪嘴地尝了两口。
“哄我睡觉?嗯……”他含住姜南雨的唇瓣,声音微哑,“宝宝特别会哄,是不是?”
有时听连誉开那些深奥复杂的视频会议,姜南雨又拿不准他能不能听时,就干脆悄悄地推了房门出去,溜到厨房洗净一盘水果,美滋滋地做酸奶水果杯。
姜南雨嘴上不说,心中却极为安熨,不作声响地把pad抱进了书房,团在书房沙发里,戴着耳机追剧、扎羊毛毡。
——x。
姜南雨顿时为难地站在了书房门口,有些进退两难。
果然如连誉答应姜南雨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