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在说,不要来打扰我的新生活,我们都变成了彼此过去式。
她的威胁,比他狠千千万万倍。
祝福说完,举步往回走,并不管他有没有跟上。
谢译听清楚了,她说,再也不见。
“祝福。”
这是第一次,他认认真真叫她的全名。
祝福停下,转身遥遥望着他。
她这个名字很占便宜,自带喜悦感,任谁喊了都是欣喜的。
偏偏他这一声,清冷无辜。
在二月底的深夜里,在陌生的城市街道上,披荆穿过寒冷的街,入耳满是颓唐。
“你说过,你会救我的。”
祝福愣住了,看着不远处那个挺拔身躯浓缩成脚下的一方Yin影,忍了整晚的酸终于倾巢而出。
谢译从没有如此卑微过,是真的无计可施才如此,他豁出所有赌她的深爱纵容,以及仅剩的一点点于心不忍。
盈盈的泪滑过脸颊掉进围巾绒面里,灯下闪着银白的动人的光。
祝福笑了,璀璨耀眼的笑着,那泪水更像是笑出来的。
“我连自救都做不到,要怎么救你呢。”
“可真笨啊,骗了你那么多回,你怎么还愿意相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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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住宅区错综复杂,转折弯绕宛如一个大迷宫,像极了漫无目的毫无头绪的他们。
由原路返回,祝福送他走到宾馆前面。
绕了一圈,终是回到了起始点,是她想要的喻意。
马路对面停着他的车,很跋扈很不守规则地停在右转道上。
还是那个霸道惯了的谢译,能让他弯腰低头的因素好像只有她。
祝福和他道别,像是与一个认识多年的老友。
“太晚了不要疲劳驾驶,在阳城住一晚吧,明早再走。”
谢译:“住哪。”
祝福:“酒店。”
谢译闭口不说话了。
“那我回去了。再见了,谢译。”
谢译连眼睑都没抬,目光低垂着落在地上。
耳畔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声响。
男人回到车上,刺骨的寒冷漫布全身,他冻得直哆嗦,却懒得伸手去开暖气。
忍了整晚的烟瘾又一次涌上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边没有点燃。
到最后,谢译没有听她话去什么酒店,只是在车里一坐天明。
中间小睡了一会儿,又被光怪陆离的破碎梦境搅乱了倦意。
到最后,他们谁都没有提过那个不知还是否存在的孩子。
祝福不提,是不想。
他们之间已经足够理不清了,何必再多添一个不定因素,徒增烦扰罢了。
谢译不提,是不敢。
这个孩子不是意外,是他为了留住她故意为之。
她愿意或不愿要,他都接受,相反的,他更怕她生气,怪他自作主张的卑鄙。
归根结底,他又伤了她一次。
85.承担
回到屋里,祝福解开围巾,布面上沾了泪水又被冷空气浸泡,起不了保暖的作用。
这么说又太过牵强,不够暖和好像也不能全赖天气和围巾。
老房子的空调有了年份,一运作就会发出嗡嗡的噪音,客厅折叠桌上的电热水壶烧开了呜呜叫唤,点开喜马拉雅本地广播,听了一圈最后留在阳城FM103.8,正在念睡前童话故事,电台的声音婉转温和,治愈且耐听。
伴着一屋子的声响,那股热乎劲又回来了,祝福环顾四周,桌椅板凳各在其位,家用电器各司其职,忽而觉得特别满足。
你瞧啊,一个人也可以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并不太难。
倒了杯热水,边吹着边喝下一半,滚烫的触动从喉咙摔落至胃里,后背也跟着热起来。
将水壶里剩下的水倒进热水袋里,放进被窝暖着。小超市里也有卖充电款的暖水袋,她怕漏电爆炸之类的安全隐患就买了传统灌水的款式。
从前是不怕的,现在只要和危险沾点边就会犹豫,祝福把这这现象归类于责任感,或者说,另类的成长状态。
在浴室简单快速洗了个澡,从淋浴房走出来,洗漱台上是一面长方形的镜子,祝福停下了,踮起脚,镜子的下沿正好照进肚脐,她摸了摸扁平的腹部端详了好一会儿,不免升起一丝怀疑。
关于怀孕,她好像还没有确切的实感,尽管这件事正在发生中。
回到卧室,被窝已经暖了,手机里悠扬的女中音还在朗读,祝福调低了音量,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矮柜的抽屉里放着一本临时病历本,她取出来,展开,厚厚一沓检验报告不算整齐地叠放着。
这一个月过得跌宕起伏,祝福翻看着手上的单据,至今回想起仍觉得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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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阳城的第二天,在周嵘的监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