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一争。
他回头,在看见萧和的那一刻,明白了她所有的苦心。
燕云歌气得咽下了即将脱口的狠话。
怎会有如此蠢人,竟真为她给的那点虚情假意,敢去背主。
明明能猜到她对他从来是利用……
她胸膛起伏,迟迟后,才冷静下来,勉强继续道:“你困我在此,却每日能去当值,此处必然离皇城不远,甚至在一个时辰的脚程,是与不是!”
“是。”
“我走不出去,你的马儿却可以,你早知这点,所以你从不刻意守卫,就怕引起我的注意,所以那日早上……”
“攻心。”魏尧神色复杂地看着燕云歌,“你太聪明,容易反受其乱。”
“你!”她气得大脑发嗡,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来。
“除却要保护我的理由,你困住我是否也存了让两国联姻失败的心思。你的主子究竟是谁!“
魏尧又沉默了。
他不答,她冷笑着后退几步,“好好,你我各为其主,你不说我不怪你,但是你明知我身负使命,却平白折腾这一出,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尽为难我的事情,你与我母亲,与那萧和,甚至与那些世人有何不同!口口声声说尊我敬我,却把我当成棋子一样摆弄……”
这话实在诛心,魏尧怒火腾起。
燕云歌眼见他过来,想也没想地凝聚内力突然出手,掌心在接近他时便被按下。
魏尧用力握紧她手腕,沉着脸怒道:“你不是我对手。”
燕云歌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没想到会如此不堪,连月来的压抑已教她失去理智,她需要这么个机会发泄怒火。
“试过才知!”
魏尧用巧劲逼退她,燕云歌的身姿顺势如断线的风筝般一路后退,没想到在屋檐下绕了个圈后,又突然杀回。
“胡闹!”
魏尧没想到她会主攻自己命脉,当下也较起劲来。
两人在檐下缠斗百招,发出的气劲使屋檐上的白雪簌簌而落。
天地一片白茫,放眼望去,除了两道相斗的身影,便剩飞花入户,寒风迎面。
不少听到动静的婆子丫鬟闻声而来,却见披着厚重大氅的燕云歌轻挥衣襟,将沾到身上的雪花拂去,负手立在檐下淡然一笑。
“魏大人果然好身手。”
魏尧脸色万分难看。
很快,是她噗地一口鲜血,全数落
在了皑皑雪地上,如玉树琼花,绚丽夺目。
那道玉身长立的身影已经颓然倒下。
“都回去。”魏尧沉着脸抱起人,头也不回地吩咐。
“是。”
众人退去,管事遣一个丫头过来将两人打落的灯笼一一挂回。
当丫鬟拾起灯笼的瞬间,就见头顶上的屋檐发出吱呀的声音,若非身旁有人眼明手快,丫鬟非被瞬间坠落的木梁压伤不可。
小丫鬟惊魂未定,扭头去看突然出手的救命恩人,“萧先生——”
“对人对己都够狠。”萧和皱眉低喃,离开前,在迈步过门槛时回头交代,“等会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咱们这位新夫人——”他看了眼安静地房门,略带嘲讽的说,“脾气可大着。”
“是。”
房里。
无声的四目相对,片刻后,是燕云歌冰冷无情的声音。
“你既已知道我的决心,何苦还要强求。”
魏尧正在加碳,闻言也只掠看了她一眼,不给予任何回应。
燕云歌不耐地皱眉,魏尧的性子死板拘泥,原先她不觉得讨厌,反觉得这样的人听话不多事,差遣起来最是好使,如今三番两次得不到回应,当真后悔招惹。
可笑她的前程生死如今都捏在这个男人手上,想到刚才的孤注一掷,她不甘心地扶伤下床。
她走得极慢,一来未想好说辞,二来确实伤得颇重。
魏尧见她要取酒,勃然大怒地拦下,“句句诛心还不够,你何必非要与自己身子过不去。”
“我身负皇命,无法交差,便是有朝一日能从你这逃离,回去朝堂亦无我的位置,早晚是死,还不如死在你的手里,让你后悔终生!”她愤怒地想将酒夺回,魏尧却紧握着酒壶不放。
连借酒浇愁都不能,燕云歌怒而拍桌,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魏尧,我纵有什么对不起你,拿命赔你也该足够,你还想我如何!”
“想我做你永远见不得光的魏夫人,为你打理宅院?还是等你心情好了带我去各府上游走,与那些闲着无事的诰命夫人周旋,为你费尽心思,帮你打点铺路?你当我是什么人,豢养的鸟儿不成!”
她说得平静又讽刺,魏尧将心一沉,他从未如此想过,可她说的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一个局面。
见他不回应,燕云歌便知自己说对了,她不断冷笑,想拍案却颓然无力,一屁股坐了下来。
直到这刻,她才觉得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