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过这点,不过要近白容身侧并不容易。察觉他神情不对,似有杀机,马上回道:“王府守卫森严,侯爷又是举足轻重人物,料想他们还没这个胆子对侯爷下手。”
白容没说什么,盯着她看了半日,忽然冷笑:“本侯岂是大意之辈,你还是先担心自己。”
燕云歌一笑,“就怕他不来。”
白容看她几眼,缓步离开,“既然有眉目,就赶紧着手去办,记得小心行事,出了岔子本侯不会救你。”
能把担忧的话说得这么讨人厌,白容也是一绝。燕云歌朝他的背影作躬,“下官领命。”
另一头,白夫人拼命拉住朱娉婷往回走,朱娉婷怒不可遏,埋怨道:“表姐,我又杀不了她,去偷听几句还不行么!”
白夫人呵斥她:“胡闹!你这岂是闺秀所为!”
朱娉婷瘪了下嘴,“好了,我不去就是,反正还没走近就会被发现,姐夫又只护着那个狗官,我肯定要挨骂。”
白夫人叹了口气,“燕大人是朝廷命官,又是侯爷的幕僚,你这样开罪燕大人,侯爷会很为难的。”
“我可没觉得姐夫哪里为难了。”朱娉婷嘀咕,声音很快扬高,“而且我是为姐夫着想,燕云歌这个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她留在姐夫身边肯定是有企图,现在姐夫被迷惑,听不进去我说的,表姐你应该多做防备,时刻记得提醒姐夫才是。”
白夫人赶紧拒绝,“这我怎好提醒,侯爷一向不喜欢我们过问朝事。”
朱娉婷慢慢翻了个白眼:“表姐,不是我没提醒你,姐夫都多久没去你那了?”
白夫人脸红起来,窘迫道:“你问这做什么?”
朱娉婷凑她耳边细细这么一说,白夫人瞪大眼睛差点没蹦起来:“这不可能!”
朱娉婷还嫌不足,火上浇油道:“好几个下人看见了,八成是真的。”
白夫人惊得面无人色,喃喃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朱娉婷心里发笑,嘴上叹息,“这事下面都传开了,就表姐你整天窝园子里还不知道。”
白夫人脸色苍白,仿佛周身力气被抽走,踉跄了一步,“侯爷怎么会,怎么会……”
“姐夫是性情中人,一向率性而为,怪只怪燕云歌是狐媚长相,会魅惑人心的妖法,迷得姐夫不顾伦理不顾三纲五常。表姐,这事不论真假,你都该早做防备,免得姐夫越错越深,最后前程名声都毁在燕云歌那个狗官手上。”
白夫人捏紧手上丝帕,毫无主见的点点头,“娉婷,你教教我怎么做。”
朱娉婷凑过去在她耳边私语一阵,白夫人的表情从惊讶到不安,“这、这行吗?”
“怎么不行!”朱娉婷上前握住白夫人微颤的手,再下一把火,“一来能为我爹报仇,二来可以让姐夫回头,保住姐夫的名声,这样做最两全不过了,就算姐夫事后知道也顶多发顿脾气,是绝对不会怪罪我们的。”
白夫人被说动,不由地点点头,“那我明天就托我爹进宫一趟。”
朱娉婷也点点头,垂下长睫掩住了眼底异样的情绪波动。
沉重的铁锁打开又落下,燕云歌从门内出来,一路见到以前共事的同僚点头致意,转眼就见沈沉璧抱着厚厚的卷宗走来,“沈大人。”
沈沉璧也看见她,忙上前就作礼,“燕大人。”
“惠州一别,沈大人别来无恙。”燕云歌拱手还礼。
沈沉璧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下官是与燕行大人一起回来的。”
燕行被羁押回京现正被关在大理寺,就在这条路直到的最后一间牢房里,燕云歌一早知道,只是这案子她不便过问,因此直到今天早朝宣布了无罪释放她才能过来
“他在里面?”还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沈沉璧点点头道:“在,狱卒看在燕相的份上都还算客气,没让他受什么大罪。只是连夜审问,小罪免不了。”
燕云歌心宽了些,“那就好,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现在值班的人不在,我领你去。”沈沉璧回身给她带路,“早朝的事情我听说了,能无罪释放真是最好的结果。”
燕云歌目光流转,低声问:“我正想问你,回京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沉璧作寻思状,而后摇头:“我只知起因与你有关,旁的再也问不出来。”话到这一顿,叹了叹气,“好在严昆只是受了轻伤,若真伤及性命,此事不定如何收场。”
“幸而陛下圣明,知道燕行这次是为民除害特别轻判,只罚了停俸三年,训旨两道,公示三天。”燕云歌说着,见他手上文卷抱得困难,主动伸手要了些。
两人到达天牢外,里头阴暗潮湿好像地府,长长的走道只有壁灯照明,人影在油灯前被拉得很长,莫名来的阴风吹过,就像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在黑夜里咆哮。
大抵是出了先前的事,大理寺不敢再心存侥幸,因此燕行被关在最里间的死刑犯监房,这个监房想要逃走简直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