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她收到牙行的来信,信上说清湖姐姐演完《大唐女相》就不再登台了,这出戏曲大约就演一个月左右,让她通知粉丝们想看的赶紧去看。
言辞之严肃,这一次真的不是饥饿营销了!
粉丝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们都因《花木兰》喜欢司清湖,才半年时间,都还没看够司清湖登台表演,她就要退居幕后了。
如此辉煌绚丽的成就,却不再登台演出,着实让人惋惜。
梁菲菲抬头,目光伤感,喟叹道:“原来清湖姐姐,只是我们命运苍穹飞过的一颗流星,绚烂却短暂!”
翌日,《大唐女相》戏曲门票在坊间和一方书肆预售,无论是司清湖的粉丝还是路人粉,在得知她定亲的消息,这将是她在勾栏最后的演出后,都蜂拥买票,甚至还有外地粉丝看了小报后赶过来,含泪观看司清湖的告别之作。
这部戏曲原定在选秀前上演,由于延期,萧桐对剧情和表演继续进行了Jing细的打磨,出来的品质不亚于《花木兰》,再加上是司清湖的退隐之作,许多粉丝都依依不舍,看了又看,上演了六天,每日两场,场场爆满!
那日黄昏,萧桐穿着绿色公服,和众多官员一样刚从大内出来,一个衣着干练的男子焦急地走向她,她记得是不久前为司清湖雇的护卫。
未等她开口,护卫就急道:“大人,夫人在桑家瓦子跟人打起来了!”
萧桐心里咯噔一跳,几乎目瞪口呆,清湖跟人打架?
她这么不争不抢的人怎么会跟人在街上打架?
“是谁欺负夫人?”
“柳清沐!”
萧桐旋即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楚国公的人!柳清沐不是清湖的对手,但她还是跟着护卫去了一趟桑家瓦子。
司清湖今日的演出上午一场,午后一场,刚演完第二场,她带着灵儿和四个护卫从勾栏出来,准备上马车,就看到柳清沐被一帮人簇拥,似乎在听她说什么八卦。
“这珠钗当真是萧副使赠我的,上面还刻着她的名,不信你们看。”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传到司清湖耳里。
司清湖烟眉蹙了蹙,缓缓走到人群最前面。
只见柳清沐身着大红色,脸上妆容艳丽,不像刚演出完,倒像是即将出嫁,但发上只插一根红玉簪和贴着金花华胜,行头比新娘要简陋许多。她手里拿着一根珠钗,给围观者逐个看,那些人看了后都道:“还真是萧四郎赠你的。”
“她不是要娶司清湖吗,怎么还赠你发钗?”
“哎,当官的哪个不风流?”
灵儿气急急的想上前,司清湖却拉着她,容色沉着,静观其变。
她猜柳清沐是算着她出来,故意演这出给她看的。果然,柳清沐发现她来了后,目光就落在她身上,勾起一抹妖艳的笑,扭着腰肢慢悠悠走向她。
“呦,这不是教坊副使夫人吗,怎么还在勾栏卖艺?”
“你手里拿的什么?”
司清湖视线一直在她手上的珠钗,金制的两杆钗柄,头上金色的镂空雕花,中间镶嵌着一颗翡翠玉,三条珠链子垂下,每条链子各窜五颗白珍珠。
听柳清沐方才所言,上面刻有萧桐的名。
她没猜错的话,是她十五岁生辰那年,萧桐为她准备,却被她拒收好几次的礼物。
直到年初,萧桐听闻她被余姑姑典给梁公子,以为她和梁公子两情相悦,上门讨债的时候顺便赠给她的成亲礼,当时她不在乎,任由余姑姑收走,没想到柳清沐从余姑姑那里要了过去,如今在这兴风作浪,企图败坏萧桐的名声,离间她们的感情。
柳清沐一笑,“是什么?自然是萧副使赠我的珠钗。”
司清湖冷笑道:“别装了,这是萧桐当初赠我,我落在青玉坊的,请你还我!”
“这是我的!”
柳清沐抬起手把珠钗插回发髻中,盯着司清湖,昂起下巴,目光挑衅!
司清湖咬了咬牙,怒目直视。
四郎赠她的礼物,一件也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你还给我!”
说罢,司清湖走上前就要从柳清沐发上取下珠钗,柳清沐胡乱挥动双爪,推搡着司清湖,抬手护住珠钗的时候把自己一头整齐的秀发弄成了鸡窝。嘴里不断喊着“抢劫呀”。
司清湖的四个护卫迅速上前帮忙,倒扣着柳清沐双手,按着她。
司清湖把她发上的珠钗抽出来,总算松了口气,灵儿赶紧为她理好被抓乱的衣襟和头发。
柳清沐恶狠狠地盯着司清湖,凌乱的头发,眼神怨怼如厉鬼,嘴里不断吼道:“司清湖你欺人太甚!”
这时候,一辆华丽的棕色马车停在路边,一个身着粉色衣裳,肩披狐裘,端庄美丽的女子从车上下来,在两个丫鬟和四个护卫的簇拥下走进人群中。
女子肤若凝脂,皓齿峨眉,抬眸眨眼,一举一动,皆有名伎风采,再看这出行派头,想必是一家教坊或牙行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