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之前有一次傅正杨去酒吧,大晚上的正蹦着迪,一队黑衣服的保镖突然清场,偌大的酒吧,舞池里和卡座上的顾客瞬间都被清空,就只是因为小傅董大晚上等不到弟弟回家吃晚饭,打电话也打不通,只能出此下策。
傅家家教严到这种地步。
陈碧云抿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远远就看见傅正杨冲她招手,她坐下,随便将爱马仕的手提包扔到旁边的空座位上,道:“我竟然不是最晚到的。”
傅正杨乜她一眼,笑:“倒数第二名。”
陈碧云觉得他幼稚,这都要嘲讽一下,转过头不想理他。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看向周明舒的方向,微微怔然。没有昂贵的手表、领带点缀,衣服只能说是舒适干净,但绝对不是名牌,甚至不算很时尚,去掉脸,这一身衣服掉人堆里都找不到。
然而周明舒整个人却显得平静而从容,看见她,礼貌地颔首微笑。
“你好,我是周明舒。”周明舒简单地自我介绍完,“羊羊的学长。”
攀什么关系呢?
陈碧云在心里念叨了一句,表面上不露声色,笑得很开心:“你好你好,我是陈碧云,傅正杨的群友,咱们今天也算是网友见面了。”
她特意把关系说得俏皮而又轻飘飘,仿佛和傅正杨不熟,但坐在傅正杨旁边时,又无时无刻不显得亲密。
周明舒跟着笑了一下。
傅正杨负责点餐,有他在旁边,陈碧云压根儿没有付款的意识,每次出门,默认全场消费由傅公子买单——反正傅正杨不缺这点儿钱。
她照例掏出镜子补妆,便看见傅正杨将菜单递给周明舒,周明舒稍微有点儿无措,只是掩饰得很好,他对日料的理解不多,只吃过寿喜锅和三文鱼寿司,多得并没有涉及。
他想把菜单递还给傅正杨。
傅正杨道:“随便点,看哪个图片好看选哪个。这里分量小,一口就没了,全打勾下来也吃不了多少。”
陈碧云笑嘻嘻地看着,支着脑袋说:“暴发户。”
这里一块牛肉三四千,每样全点完,对她来说都有点奢侈。
很快,其中一名侍立的和服侍者拿着菜单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陈碧云心里烦躁,但毕竟是傅正杨要护着的人,也不好摆脸色,她给崔应发了个消息:傻逼,还没到?
崔应:?
崔应:还有两分钟。又怎么了,大小姐?
陈碧云:我去抽根烟,你去出台。
崔应发了个流汗黄豆的表情包。
这一顿饭表面上吃得还算宾主尽欢。
陈碧云在观察周明舒的反应,她三番两次想刺一下周明舒,偏偏对方段位很高,四两拨千斤就打了回来,有些话像是陷进了隔音墙一样,对方压根儿不理睬,反而显得她有点被动。
陈碧云问:“明舒家在县城吗?”
周明舒抿了口果汁,眉目舒展:“算是。”
“那能考上研究生,很不容易啊。”
周明舒温声道:“还好,之前本科有用到助学贷款,还有奖学金,不怎么辛苦。”
“哇,那是挺厉害的。”陈碧云笑盈盈地说,“学霸哎,脑瓜就是聪明,你做什么研究领域的啊?崔应你学着点儿人家。”
崔应:“哈哈……是。”
语气一半夸,一半阴阳怪气,周明舒却偏偏八风不动,油泼不进的从容平和:“侥幸而已,项目还在保密阶段,所以不方便透露。”
陈碧云还想说什么,傅正杨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警告了一句:“大小姐,查户口呢?”
陈碧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只是问问啊,大家彼此了解一下。”
周明舒“嗯”了一声,他的眼睛柔和澄澈,全无攻击性,餐桌下,傅正杨的左手搭在他的大腿上,那只手骨节分明,他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仿佛只是无意为之,并不乱动,拿他的腿来作一个单纯的扶手,搭一下而已。
偏偏……
周明舒有点不适应这种距离,他是个有洁癖的人,但不讨厌傅正杨的靠近,此时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傅正杨的手上,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之前确实有个一直不清楚的问题,不知道会不好冒犯到您。”
“什么?”
周明舒调整了一下坐姿,无声无息地离傅正杨坐得更近了些,方便他靠着,他不疾不徐,单纯的疑问随口抛出:“陈小姐和崔先生,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陈碧云寒着脸吃完饭走人了。
她把包摔了,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上哭,崔应坐在她旁边,皱眉:“你哭什么?”
陈碧云不想理他,她崩溃地坐在车里:“傅正杨今天什么态度!他还能再偏心一点?我说什么了!他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吼我。”
“大小姐,你是不是太玻璃心了?”
“你觉得周明舒能是什么好人!真爱傅正杨会是那种态度,吊着个脸装个高冷,他妈的装什么啊?还不是图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