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木门隔绝了身后的喧闹,也阻断了欲往屋内渗漏的烛光。
池瑞之似乎总是很喜欢一个人在黑暗中呆着。屋子里果然又是没有点灯。
“说你多少次了,万一哪天摔了,还不是我伺候你。”
宋啸揽着他很无奈,佯怒地在他tun上拍了轻轻一掌。“是不是故意惹我担心呢?”
池瑞之被他扣在怀里往桌台那边走,摸索着去寻抽屉里的火柴。宋啸身量比他高上一些,他腰肢酸软了一天,便任他搂着走动。偶尔他步子大一点,池瑞之跟不上,就会微微踮起脚尖,去揪他肩上的衣料,随后便会被体贴的抱得更近些。
“别点了,直接上楼去吧。”
宋啸在桌面屉子里抓了半天也没捞到火柴盒,想必是用完了,楼上应该还是有的。方才他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看看池瑞之的状况,现在心里也急切得很。
“好,还能走吗?我抱你好不好?”
池瑞之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对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脚…脚有点痛。”
他说完就感觉自己颊侧更烫,这话说的他自己都觉得太欲盖弥彰了一些。果然头上很快传来一声宋啸压低了声音的浅笑。
“怎么两天不见,更会撒娇了、来,祖宗,我抱你。”
宋啸弯下腰,捞起他的腿弯一个用力就把人稳稳的托在了怀里。
嗯?
他疑惑地把手往下挪了挪,触手是一片光滑火烫的肌肤,怀里的人竟没穿裤子。
“刚才你就这么出来的?”
池瑞之环着他的脖子,不适的踢了踢赤裸的足尖,其实他鞋子也没穿,幸好没被发现。
“身上热得很,不想穿。”
“你真是…成何体统!”
宋啸酸唧唧的,疑神疑鬼的在心里回想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盯着他的腿看过。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上到了三楼。没有照明,他便走的很仔细,生怕不小心撞到怀里人的头。
卧房里床头的窗户并没有关上,大片清亮月光撒投进来,将床铺的位置照的分明。池瑞之一见了光亮便下意识将头埋进了他肩膀,一手拉起自己散落开的衣服下摆去遮挡裸露的大腿。
宋啸把他放在床上,见他蜷缩着,贴心的将毯子抖落开来为他盖上。
“脸还是这么红,烧的越来越厉害了。”
他紧皱着眉,倒了一杯温水给他,蹲在床边看他小口小口地喝,“池瑞之,你告诉我,刚才黄景行说你不是简单的发热,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池瑞之瞧着他眉心蹙起,满面的心疼之色,心口蓦地一松,
“我不是发烧。”
“这是情热。喝退烧药是没用的。”
“什么?”宋啸接过杯子放在一边,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有些没听懂。
池瑞之顺势揉揉他软乎乎的脸蛋,青年正处在男孩和男人的交界线上,婴儿肥已经快要消失了,他甚至能够想象出完全成熟之后这会是怎样一张华丽分明的脸。
“是诅咒。”
“巫师血脉世世代代都要承受的诅咒,寿命短暂,男子之身却要委身人下,除非找到融血之人,Jing血融合,才能多苟延残喘几年…也许是因为窥见天机,融血之人也不是每一任巫师都能找到的,十三爷,便没有找到。”
宋啸抬着头静静地听,池瑞之说的真切,他也不知怎的,竟也愿意去相信他嘴里这些从前在他看来无比可笑,无比荒谬的事情。
“难怪,我记得我七八岁的时候我爷爷带着我们全家,和其他几家一起,在池府外头跪了一整天。”
池瑞之点点头,“那是十三爷停灵的日子。”
“那你,你那时候才几岁啊,就接任了?”
“那年我十五岁。”
宋啸有些哑然,想不出只有十几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的池瑞之是怎么扛起五个家族的,他身上寄托着太大的希望,这其中压力与焦虑,恐怕是外人永远不能理解的。
他莫名有些鼻酸,吸了吸鼻子,生硬地换了个话题,“先把脚给我看看。”
他还记得他头先说脚腕疼。
池瑞之怔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按住了自己脚踝。其实确实是有些疼的,昨天他在门槛处绊了一跤,不过现在已经消了肿,无大碍了。
“没事的。”
宋啸固执地握着他的小腿,什么都可以妥协,受了伤还不给看,那不行。
池瑞之没什么气力争不过他,只好投了降,掀开一侧毯子,把脚腕送到了他手里。
宋啸对着月光细细瞧了瞧,的确是没什么事了,只留下一块浅浅的红痕。肯定是在哪里磕碰的。
“明天看看还红的话就抹点消肿的药膏。”
“嗯。”
池瑞之不自在的缩了一下脚,宋啸举着自己的小腿观察的细致,只是这动作着实羞人。他本就没穿裤子,内衣早就泞sh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