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伊莱亚,爱丽莎独自回到了客厅。她昨晚本来还想着早晨起来和她的母亲商量一下,但就在她和伊莱亚说话的功夫,她母亲已经出门上班去了。她坐在沙发上考虑了一会,决定先给她的祖母打个电话。
她的祖母是个虔诚而和蔼的老妇人,在她小的时候对她非常疼爱。她父母协议离婚时,她的祖母不知道他们离婚的原因,还常常带着礼物拜访她家,劝她母亲和她父亲和好。直到她母亲不得不把她父亲嫖娼的事情告诉她祖母,她祖母才终于不再提起这件事,无奈十多年过去了,她父亲依然还是这副德行。随着生活逐渐没有交集,她与祖母的关系也日渐疏远了起来,但即便如此,也比和她父亲要亲近些。
她回到房间拿起手机,首先看到的是一条伊莱亚发来的短信,她随手回复了一个可爱的emoji表情,然后把伊莱亚的号码存进了通讯录里,就在她Cao作的这一会功夫,她祖母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爱丽莎接起了电话,电话的那一头,她祖母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哭了很久。“丽丝,你在家吗?”她问道,在得到爱丽莎确认的答复后,又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我今天不上班。”爱丽莎说。
“好,好。”她的祖母连声说道,“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也先推掉吧,你父亲出事了,现在有好多事需要你出面。你收拾一下你的证件,在家等一会,我马上叫司机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爱丽莎找了根发绳随手扎了个马尾,把她的证件和卡都收进了包里,然后又换了身衣服。她想了想,没有穿平时穿的热裤背心,而是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条她不怎么穿的白色长裙。她只坐在客厅稍微等了一会,来接她的车就到了,司机是个相当沉默的人,在打招呼之后再也没与她说过一句话。她在车上给她的母亲发了条短信,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免得她下班回来见不到自己会担心。
到达祖母家时,爱丽莎发现这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其中有些她见过几面,有些则是完全不认识。这些人一个个都穿戴整齐,神情严肃,搞得她也不免紧张起来,担心自己的穿着和态度会不会太过随意。
爱丽莎的祖母明显憔悴了许多,眼眶通红,似乎一夜没睡。她颤颤巍巍地朝着爱丽莎走来,爱丽莎见状赶紧迎了上去。她的祖母先是用力抱了她一会,然后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沙发上,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丽丝,你的父亲……”她的祖母哽咽着说了半句话就说不下去了,拿着手帕泣不成声地抹起眼泪来。爱丽莎连忙接话道:“我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警察来我家通知我了。”她知道她父亲是她祖母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与她祖母最亲近的一个,她祖母又向来多愁善感,难免情绪激动,她甚至有些担心她祖母会突然晕倒。
“丽丝,我的好孩子。才这么小就没了父亲……”像是触景伤情般,她的祖母说着抬起颤抖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一位似乎是她祖母朋友或是亲戚的老妇人走上前来,拍着她祖母的后背轻声安慰她,又扯了一堆上帝自有安排之类的话,周围的其他人纷纷附和。
爱丽莎虽然听得一阵恶寒,但也不免被周围悲伤的气氛传染,不由自主地掉了些眼泪,结果又有人见状坐到她身边来安慰她。就这样折腾了好一阵子,这些人才终于消停下来,她祖母的情绪也趋于稳定,和她说起了正事,要她出面去警察局和医院办好手续,把她父亲的遗物和遗体领回来。后续的事情诸如葬礼之类,也需要她来做主安排。
爱丽莎先是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她的祖父早就去世了,叔叔和姑姑都不在本地,总不可能让她悲伤得连走路都走不稳的祖母来Cao办这些。在她保证会把事情办妥后,她的祖母点了点头,向她介绍了一个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和她父亲年龄差不多的男人。
“这位是罗纳德·修斯先生,你还记得他吗?他是你父亲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他的律师。他会陪你一起去,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只管问他就好。”
“爱丽莎,”男人和蔼地向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爱丽莎礼貌地回了一声“修斯先生”,她的祖母不知道,她其实还勉强算是认识这个人。作为一个律师,这位罗纳德·休斯先生的主业是经营他自己的律所。他有两个儿子,其中和她同岁的一个叫乔西,从前她父母没离婚时常常跟着他父亲来她家找她玩,可惜她并不怎么喜欢那小子,觉得那他十分无趣。后来乔西和她上了同一所中学,罗纳德平时来学校接他儿子时要是遇见了她,还会和她打个招呼,聊上几句。
“我们今天要办的事情很多,最好现在就出发。”客套过后,修斯出言提醒道。
出发之前,爱丽莎的祖母担心她身上的钱不够,塞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又不放心地特意叮嘱一定要主意交通安全。临走时,爱丽莎心念一动,拉着她的祖母到一边小声问了一句:“我父亲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她的祖母不解地看着她,答道:“应该没有,他从未和我说过。你怎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