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入冬,京城的时局气氛也变得肃杀起来。
但外面的火烧不到摄政王府的后院,元昭胥忙得不见人影,也不需要她去伺候什么婆母正妻,再加上心头大患已除,白静姝这两日才感觉到久违的平静。
这日晌午过后没多久,外面的丫鬟急匆匆来报,说是白静姝的母亲赵氏到了。
白静姝眸光顿时发亮,忙从榻上下来去迎接。
走出没多远,就看到她在这个世界的母亲赵氏,满面尘霜,见了她,才像是破开云雾一般亮堂起来。
白静姝的长相五分随了赵氏,但赵氏比她温婉和顺许多,本也是深闺大院里的妇人家,之前听闻白静姝进大理寺之事,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但她身为人母,为母则强,硬撑着一路到京城,碰到侯府接应的人,才知她女儿不仅从大理寺放了出来,还嫁给了敏郡王做妾,这此间曲折,真叫她如听天方夜谭。
侯府的人也说不清楚个大概,赵氏入了京城,连侯府也没入,便直接来了摄政王府求见。
如今见到女儿,又看她挽着发髻做妇人打扮,算来算去也不过是五个多月时间罢了,竟让她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赵氏远远的伸出手,纤细的手指一靠近,就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女儿,目光锁在她脸上巡视,一出声,哽咽先出来:苦了你了
白静姝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涌上一阵酸涩,她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早就把赵氏和老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若非因此,也不会存着豁出去的心思去避那场未来的灾祸。
她笑着道:我现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懒呢,可不觉得苦。
赵氏知道她是安慰自己,也压下情绪,随着白静姝进了她自己的院子。
到底是王府,就算是小妾住的院落,也比他们知府的正院要强不少。
赵氏暗暗把女儿住的院子看在眼里,等丫鬟都出去了只余她们母女二人,才道:你不知道,京中来信说你涉了人命,娘都要吓死了。你父亲在任上不能来京里,就叫我带着求救的书信和家里变卖祖产的财产来救你,哪知我人还没到京城,你就嫁了人。说到这,她也觉得这婚事定的匆忙,委屈了白静姝:咱们连文书也没收到,就算是纳妾,这也太没规矩了些。
说罢,又怕自个儿提起这一茬伤了白静姝的心,忙去打量她的神情。
白静姝却十分坦然,宽慰她说:娘亲,女儿当时在大狱里,若非王爷相救,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宣公子的死虽说与我无关,但因着没有凶手,他又身份特殊,王爷也是怕后面再出变故,才会匆匆定下此事,女儿若是进了王府,自然多一层保障。
你说的也有道理。赵氏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只是你与王爷,你自己心里可愿意?
王爷身份贵重,于我有恩,还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女儿有什么不愿意的。白静姝说得一派轻松,叫赵氏心中的愁云也渐渐散开,嘴角抿了笑:当真是年龄小,长得好可算不得什么,这嫁人,关键是他对你好。
白静姝装作十分受教的样子点头:娘,女儿知道的。王爷对我也很好。
赵氏见她乖顺,忽然又惆怅了起来,对你好又如何,还不是叫你做妾。
原是要带着女儿到京城觅得如意郎君,现在倒好,好好一个闺女,却送来给人做妾。
听说敏郡王尚还没有正妻,白静姝的日子还能好过一点,待他以后有了自己的王妃,那才是头疼的开始。
只是刚见面,赵氏也不想叫女儿就思虑这以后的事,往帷幔外面看了一眼,从腰封内翻出一个油包纸,摊开了给白静姝看:这是你爹变卖祖产和凑借的七万两银子,原是要让我拿着来京城中为你通融的,现在也不需要了,就交由你做嫁妆吧。
自己家里的财务是个什么情况,白静姝心知肚明,这七万两怕不是要把老爹的棺材本都掏空了。
她心中感动,从纸张里抽出三分之一来,剩下的又交还给赵氏手里,母亲不必给我这么多。王爷的聘礼都在我手里呢,光是那聘礼就有好几万两,更别说宗室里还添了嫁妆,女儿手里有钱,母亲不必担心。
赵氏仍是坚持,二人来回的推,白静姝劝道:家中情况如何娘也知晓,要是把这钱都给了我,万一有个什么事连个应急的也没有,您先拿着吧,若是女儿以后真有需要,届时再给也不迟。
赵氏听她说的在理,便把剩下的钱收好了。
母女二人凑在一起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白静姝看她脸上有疲色,就叫红桃收拾了床铺,陪着赵氏上床睡了一个多时辰。
元昭胥这两天很忙,赵氏一来,白静姝更是把他抛到脑后。
晚膳,白静姝特意做了赵氏喜欢的上汤娃娃菜,厨房有现成的火腿松花蛋和常煨的上汤,三两分钟就弄好了。
母女二人久未在一起用餐,你给我盛汤我给你夹菜的,气氛无比和谐,直到元昭胥忽然出现。
元昭胥今日不知去了哪里,以往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