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迈了进去。
他的小家伙,现在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承受痛苦与折磨。
“快快,按住殿下的脚,你们两个,按住殿下的肩。”
院首一头白发,两手都沾满血,正火急火燎的指挥手下医官行动。四个人把双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床上少年手脚死死压住,好教院首继续拔线。
只是那拔线的过程却犹如另一道酷刑,极度痛苦中,少年仿佛溺水之人,大口大口急喘着气,再一次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并发出更为惨烈的呻.yin。
四个年轻太医心惊rou跳,直怕再这样下去,小太子的手腕与脚腕会在撕扯间被他们拽得脱臼,可如果不用力按,老院首失去准头,后果更严重。
这可真是为难死他们了。
四人紧张的快要心梗发作时,一只骨节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伴着年轻男子低沉醇厚的嗓音:“让本侯来吧。”
正专心挑银丝的院首毫不掩饰的一皱眉:“定北侯?”
院首不敢和卫昭正面刚,但心里却对这位卫侯很不满。
这种时候,不懂医术的人进来添什么乱!
卫昭朝老院首客气的一点头,便将目光投向那四名年轻医官,凤眸一幽,沉声道:“你们这样强来,会伤着殿下的,让本侯来吧。”
这明显是问罪的意思。
四名医官顿时觉得自己好冤枉,比窦娥还冤枉。
他们也不想强来啊,可除了强来,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昏迷中的小太子,完全是凭本能在挣扎,根本听不见他们内心的哀求。
难道换成侯爷您来,您就不需要用强吗?您……
四人腹诽忽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看到,原本还扑腾的像泥鳅一样的小太子,此刻竟像只乖巧的小野猫一样,窝在了卫昭怀里。
空气好一阵寂静。
四人呆在那里,久久不能言,只觉得这事太他妈邪门了。小太子害怕卫昭,竟害怕到这等地步吗?
还是院首重重咳了声,道:“都愣着作甚,还不快干活。”
拔完线,又昏昏沉沉睡了一夜,一直到次日清早,床上少年才微微有了些意识,只是神智依旧有些混乱。
卫昭以手撑额,在床边小憩了会儿,醒来,只见裹在明黄软被中的少年也正睁着双shi漉漉的大眼睛,像打量什么新鲜物件一样,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见他醒来,少年飞快移开视线,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便宜师父才不会主动守着他,一定是他又作了什么丢脸的事,比如抱着便宜师父胳膊不放,便宜师父才不得已留了下来。
卫昭眼眶一红,唇角却微微勾起:“殿下可要喝水?”
少年摇头。
“殿下可要吃些东西?”
少年依旧摇头。
卫昭笑:“那殿下想要什么?”
“孤……”
少年顿了顿,良久,才隔着一层被子,闷闷道:“孤想要兔子。”
“孤要抱着兔子一起睡。”
“抱着兔子,孤半夜就不会冷了。”
好久听不见回答,少年慢慢掀开被子一角,飞快往外瞄了眼,本以为会看到便宜师父一张臭脸,没想到便宜师父竟用一种妻子患绝症多年、丈夫不离不弃守在身边的胶着眼神望着他。
穆允心里咯噔一下。
便宜师父,这是怎么了?
章节目录 胖兔子
少年还很虚弱, 玉般的面颊因失血过多而透着病态的苍白, 然而两只小鹿般shi漉漉的眼睛, 却困惑而略瑟缩的望着他。
卫昭勾唇:“nai白色,耳朵特别长, 屁股上有个黄色斑点的那只?”
少年先点头,后又迅速摇头。
“孤、孤不抱兔子也可以的。”
基于以往只要便宜师父突然温柔的笑,就绝没有好事的经验,神智还不完全清晰的少年,本能的选择了最安全的答案。
卫昭一怔。
卫昭恍然明白, 之前他所做种种, 尤其是上次香包之事,终究在这小家伙心里留下了Yin影。小家伙虽然嘴上不说, 并一如既往的粘着自己, 多半是存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一时心中又懊又悔, 如同饮了壶苦酒一般。
“无妨。”
卫昭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温柔, 再温柔一些, 道:“那本就殿下送给臣的兔子,殿下想抱多久都可以。”
“真的么?”少年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 星眸乍然一亮, 簌簌落落,如同满天星子摇落。心里却想,自己一定在做梦,只有梦里的便宜师父才会这么好说话。
卫昭目中有水色闪动, 点头,宠溺笑道:“自然是真的,臣何时骗过殿下。”
内侍恰送汤药进来,正犯愁如何哄脾气不怎么好的太子殿下喝药,不料刚近前,坐在床边的卫侯已经极自然的把药碗接了过去。
内侍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