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昌平帝猛地从案后站起,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昌平帝愕然:“爱卿究竟何意?莫不是朕哪里做的不好,让爱卿寒心了?爱卿尽可大胆的说出来,朕保证不会……”
“与陛下无关。”
卫昭终于缓缓抬起头,眼眶尚泛着红:“臣如此做,皆因臣一己之私。臣,恳求陛下念在臣于国于民还算有些功劳的份上,答应臣的请求,并允许臣将太子一并带走。臣保证,无论臣还是殿下,日后都不会再踏足帝京半步,太子,也绝不会觊觎帝位。”
今日之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回来的路上,卫昭权衡再三,最终决定直接向昌平帝坦白一切。否则等昌平帝以后发现真相再算后账,他恐怕就真的保不住那个小家伙的命了。
然而这些话于昌平帝而言,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太子?”
昌平帝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急道:“朕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又关太子何事?是不是敬王又做了什么不轨之事,要蛊惑太子?爱卿只管放心,有朕在,绝不会让他jian计得逞的。”
再说,他的太子又不是辨不出jian恶,爱卿,爱卿真的不必带着他的太子一块出走啊。
卫昭却已下定决心,道:“陛下可还记得,臣和陛下提过的那个霸道的徒儿?”
虽然不知道为何话题又突然扯到了此处,但为了照顾臣子的心情,昌平帝还是很配合的点头:“当然记得,爱卿不是说,他早已不在这世上了吗?朕真是深感痛心。”
卫昭嘴角一弯,道:“是臣弄错了。臣的徒儿,其实一直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他……他就是太子殿下。”
“太、太子?”
昌平帝倒吸了一口寒气,神色有些怔忡:“爱卿是说,当年是太子救了你,太子……太子怎么会在静思院里……”
“的确是太子殿下。”
卫昭目中泪光闪动,声音也有些发哑:“当年离开时,臣留了信物给臣的徒儿,那件信物,如今就在殿下手中。太子殿下不愿暴露身份,才谎称自己是陪皇子读书的世家子,臣当时急着回西南,也没深究此事,如今想来,真是大错特错。”
昌平帝倒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如果太子真是卫昭牵挂多年的徒儿,日后有卫昭真心辅佐,这孩子在朝中的日子会好过许多,继位之路,也会少很多阻碍。可他的心中,同时被另一种恐慌感和不祥预感所塞满,当年还是个小小少年的太子,怎会住在静思院那种地方呢。
别说是普通皇子,就算是宫人们犯了错,也轻易不会关进那等条件恶劣的地方,他的太子,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这是好事,朕实在为爱卿高兴,也为太子高兴。”
昌平帝略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总觉得在过往岁月中,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掉了。
“还有件事,臣想,臣也必须禀与陛下知晓。”
卫昭深吸一口气,端坐在中军大帐中运筹帷幄多年,第一次有些无法预料接下来一番话,将会引起何等惊涛骇浪。
“是关于,谛听中那个擅使鬼蜮剑的少年杀手。”
昌平帝立刻来了Jing神,喜道:“爱卿难道知道了那个杀手的藏匿地点?”
“是。”
卫昭喉结滚动了两下,方闭目道:“那个少年,其实一直都在陛下身边,他……他就是太子。”
!!!
昌平帝如遭雷击,面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强撑着案面,才没有跌倒下去,然而撑案的那之后,却剧烈颤抖着。
杀手……
他的太子,竟然是谛听的杀手……
他的太子,怎么可能是谛听的杀手……
昌平帝只觉天旋地转,脑子一片空白。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谛听的杀手,都是从孩童时就开始接受秘密而残酷的训练的,他的太子,是太子啊,怎么可能接受那种毫无人性的训练。
头晕目眩间,昌平帝忽又木然怔住。
因为他想起来静思院,卫昭说,太子就他时,是住在静思院里。养尊处优、传言被捧在掌心宠爱的太子,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荒唐,简直荒唐至极,和太子是谛听杀手一样荒唐。
鬼蜮剑,他也有所耳闻的,练成之路千辛万苦,很多江湖高手都望尘莫及,根本不是寻常皇室子弟能练成的。
所以这一切都不可能。
可为什么,他的心,却一阵阵痉挛似的疼,疼得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卫昭望着昌平帝惨无人色的脸,并无多大意外。任何一个皇帝听到这样的消息,只怕都会震惊到怀疑人生,昌平帝没有当场震怒,他已经很庆幸。卫昭于是调整了一下情绪,正式进入正题,道:“臣知道,太子殿下身份特殊,留在宫中终非长久之计。所以,臣愿意带他离开,带他远离朝堂,远离帝位之争。”
“若陛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