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懷中的女人不出多久便慢慢和緩,安靜地靠在他肩上。
當他再度踏進臥室,想到書房繼續一些後續工作,房間那張大床上開始傳來些許布料互相磨擦沙沙聲響吸引他轉身。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我是白玫瑰、白玫瑰??。」
梳妝檯上放著屬於裘莉絲的水晶香水瓶。
他要前往的地方劍拔弩張,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跟去。
他進到浴室裡解開袖扣和手表,除去身上衣物沖澡。
或許是過去記憶太痛苦,他選擇不再去想兩人可能是同一人。
西蒙冷靜聲音和白玫瑰尖叫的聲音,隨著通話器傳到警衛耳中。
沒有護士陪同獨自出診的歐洲傳統家庭醫生抓準機會將針頭刺進她手臂,注射進玫瑰體內的鎮定劑很快就發揮效用。
好不容易讓自己冷靜下來,呆坐在床邊。
她猜西蒙又把文件夾放回原本收藏的地方,可能是保險櫃或密秘暗櫃,但她遍尋不著。
硬是以桌面撐起腿軟的身體,跌跌撞撞扶著書房裡家具和牆邊,勉強回到房間。
他在辦公椅椅背放下手中的西服外套和領帶,鬆開襯衫最上方幾顆扣子,拿出手機開啟一個app按了一下,書櫃中央木頭飾條自動緩緩推出,出現一個長長薄薄的大抽屜,他拿出裡面的文件夾,抽屜立即自動關閉。
西蒙眼見她歇斯底里的神情,按下床頭的緊急通話鍵。
他可是要深入險境全心應付斡旋兩方的任務,連自己的安全都先擺在一旁,不能再分心擔心她的安危或是讓眾人得多分擔她的安全問題。
這次似乎有些不同,她的身體開始發抖,然後她開始尖叫。
「啊、啊!」她劇烈地喊叫,雙手在空中揮舞:「西蒙,救我。」
她努力裝做沒事,西蒙雖查知她有異樣,但還來不及問出個所以然,就接到安德魯要他幫忙的電話。
白玫瑰不安地扭動,但卻沒醒來,她又開始做惡夢了。
「你們別碰我!」她雖然被他拉起來坐著,雙眼仍閉著。
「不,妳留下來。聽話。我去是要整天工作的,妳要好好休息。別讓我擔心。」西蒙放下手上衣物,轉身扶著她的肩,安撫她的不安。
「快請家庭醫生過來。」
「她和家族如果沒有精神病史,日常行為也沒有異常,那就是受過精神上嚴重創傷,有某些事觸動讓她歇斯底里。」
離開摩洛哥之前他要亞辛把所有屬於裘莉絲的衣物通通燒毀,再把剩餘不能燒毀處理的私人物品埋在裘莉絲身旁,只留下香水瓶寄來。
床上人兒靜靜沉睡,沒有意識到他突然回來。西蒙手扯著領帶,臉帶著笑意轉向浴室。
後來幾天當白玫瑰提起勇氣,趁西蒙不在想要再看清楚文件夾的內容,卻再也找不到。
西蒙因接到安德魯打來的電話,匆匆登上私人飛機與聖殿騎士團兄弟會會長安德魯送來維護他安全的瑞士護衛,往非洲國家出發,協助排解非洲兩個國家之間一觸即發的紛爭。
最後在聽到大門開啟聲響時迅速躲進浴室。她不斷地潑水到自己臉上,然後停下來看著自己影像映在鏡中,臉還帶著水滴。還是裘莉絲時的過去就像是個巨大陰影跟著她,就算她換了個身體、換了張臉,腦海中的恐怖回憶依然揮之不去。
「哈笙先生。」
醫生跟著西蒙往外走去,他看著西蒙關房門的背影。
他大步走回房間,將整份紙文件丟進壁爐,他看著文件開始被火燒毀。
警衛聲音傳來。警衛們的住所就在西蒙公寓同層樓的對門,面向中庭的另一間公寓。
他意識到某件事,緩下笑容,也停止進入浴室的腳步,往書房走去。
她坐在床上雙手交叉抱著自己手臂,嘴裡不停地重覆著。
她想起西蒙不久就會回家,她得把自己的情緒拼回原狀,別讓他發現自己的恐懼,別讓他想起過去的不愉快。
「但她最近常做惡夢?」老醫生提著醫生包站在客廳。
他決定讓屬於裘莉絲的美好記憶留在腦海中,和不管他臉上女人避之不及的燒傷的白玫瑰過嶄新生活。
西蒙很確定沒有,白玫瑰的身家背景他腦子裡記得很熟。
裘莉絲該好好安息了,他心想。
住在同棟公寓的老醫生身上還穿著睡衣和睡袍,腳上汲著室內拖鞋,他將所有東西收進醫生包,推推臉上眼鏡看向把白玫瑰放到床上躺好的西蒙。
「醒來、快醒來。」西蒙拉起她,搖晃著她。
「沒有精神病史,日常生活也完全正常。」
「讓我跟你去。」白玫瑰站在整理行李和文件的西蒙身後,滿臉擔心看著他。
幾天後他順利完成工作,風塵僕僕在夜間回到巴黎,等不及回到家、回到白玫瑰身旁。
西蒙拉著掙扎著的玫瑰手臂,深怕醫生的針筒一個沒對準就刺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