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软装修改换一新,程策总算找回了当家做主的感觉。
此前,在不幸迈过了五和六以后,他怀着渴望的心情指着七。
但第八日近在咫尺了,他依然在潭城,扒着镜子练习“您好,我是赵慈”。
深夜,赵慈用愁中带泣的声音说他们还有救,还有九。
“九是什么?”
“九九归一!”
于是程策在入睡前,都会在心中双手合十,满怀憧憬地说一声“变!”。
可惜他心诚却不灵。
待到入了夜,他又老老实实穿着T恤和裤衩,与赵家三位哥蹲在一起吃瓜。
那时程策一般不多作评论,他靠听。
近期,潭城日报常说经济正在高速发展,在一路脱缰飞驰,要求市民群众抓紧扶手,别给晃脑震荡了。
但根据赵氏兄弟的说法,他们已经挂在车厢外摩擦了。
葬仪服务公司的生意,确实不如前一阵红火。
现今大家一踏进门,直奔最便宜的套餐,说就是它了。
无论服务专员如何推销化妆师王叔的绝妙手艺,他们都不松口。
除此之外,rou铺新分号的情况,也不及刚开张时热闹,真是愁得很。
“阿慈,你要是有什么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程策慢慢地从瓜里抬起头来。
“如果没有实地考察就...... ”
赵二哥对程策竖起大拇指,紧接着一巴掌扇在三弟脑壳上。
“听见没?光纸上谈兵有用吗,得实地考察!”
凡事赶早不赶晚。
在二哥的安排下,程策实地考察了rou铺,捧着小本本,记录店长与店员的心声。
此外,他还去了一趟王叔的办公室,领教了对方越发传神Jing妙的化妆术,并在假人模特前合影留念。
程策涉足了赵氏的家务事,更抽空给赵慈传达了福音。
他表示穷家富路,钱尽管花,不要省。
但那男人嘴上答应了,仍然不会随便浪费子弹和食物。
尚云吃不完的菜,赵慈都用面包擦着盘子,给包圆了。
四舅被树枝拉坏的运动裤,他也坐在小板凳上给缝好了。
他Jing益求Jing,考虑到绣花是程策的强项,便痛下决心,为了这条运动裤耗费心血。
最终制出来的成品非常可爱,破洞补得像菊花,有一种质朴的芬芳之美。
而为了给程策留点脸皮,赵慈更坚持每天涂抹防晒霜。
奈何西班牙夏日的太阳太毒了,皮肤再白也架不住这么晒,他很快就变成了十八铜人之首。
这天,赵慈在一家小食店补充能量,跟当家的本地卷毛小伙攀谈起来。
两个人连比划带猜地沟通,让赵慈意识到原来盛暑天拄着拐来走Camino,才是真正的信念之旅,苦行僧之旅。
他刚强地点头,对店主说Si,然而心中那头晒疯了的野骡子,却在仰天长啸。
扯淡的改良版徒步计划,他被程策坑了。
可是,他又没办法真的恨人家。
待到他抱着两瓶冰茶走出店铺,尚云立刻迎了上来。
她捧个万金油,给他擦太阳xue,擦人中,再擦后脖子,柔情似水地教他心神荡漾。
“热坏了吧?来,我给你按按肩膀。”
他还能说什么,当然是从了她。
尚云一边给他按,一边跟他唠嗑,说之前赵慈刚跟她联系过,互通了一些消息和照片。
“...... 他还好吗。”
“好。”
“怎么个好法?”
她笑一笑,说赵二哥又要陪着赵慈习武了,作为出国前的特训,每周三回,九月开始。
赵慈吓得健步如飞,背着行囊在山道上走出了叠影,一口气把当日剩下的路给赶完了。
他知道程策已到极限。
上回给三哥踢飞,勉强还能咬牙忍一忍,疗疗伤。
可一旦二哥出拳教导,那个男的就会横着进火葬场。
赵慈跟程策紧急联络,但人没有任何情绪,像个答录机,无论如何安抚,就一直重复一句话。
“赵慈,这事你看着办。”
于是,赵慈在满头大汗徒步的空隙里,又给自己新添了一个任务。
他在小本本上画了一些飞檐走壁的草图。
是集防身术,散打与传统武术于一体的套路,对症下药,专攻赵二哥脆弱的下体。
在徒步的休息站,在大树下和教堂外,人们都会看到一道严肃而认真的长影。
他时而遥望远方,时而奋笔疾书,浪漫深沉,宛如一位东方来的年轻诗人。
回到宿点,赵慈将Jing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