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挡,依旧热出一身汗。
李大姐说,来了四个男人, 膀大腰圆模样凶悍。
没干什么,就是拍门拍了一个多小时, 哐哐哐的,力气极大。
李大姐是下班的时候遇到他们的,被逮着问了几句话。
他们拿了一张身份证复印件,问她认不认识照片里的人。上面就是林夭的照片。
独居久了警惕性很高, 李大姐当即说了不认识,没见过,对方又问了屋子里谁住, 她撒了谎, 说一个男人度假的时候住的,不常有人。
“林夭,他们说你欠了钱没还,看样子是不是欠了很多?”
林夭紧握了手机,风吹过来也驱不散热气, 她哑了声音道:“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钱不是我欠的,是我亲戚,我被迫当了担保人。”
还算镇定。
这件事在她预料之中,否则不会这么着急搬到杨塑那边去。
“他们……是高利贷?”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夭揉了揉鼻梁, 轻笑道:“我过段时间会搬走。”
“你还挺乐观,这时候还笑得出来。”李大姐感慨。
“哭是最没有的办法。”林夭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单反,淡淡道。
“房子, 你不是贷款买的吗?”
“是。”
林夭无力地笑笑,“只能卖掉,把房贷转出去。”
“那你亏太多了。”李大姐不赞成。
“没办法。”林夭抬眼看了看远处,夕阳即将降落,最明艳的一刹那也被千斤般厚重的乌云掩了。
她忽然想起,云为什么总是在飘,它们的终点在什么地方。
又觉得自己想法怪异,云哪有终点。
兜兜转转就是宿命。
似乎感受到气氛的麻木,李大姐噤了声,最后喃喃了一句:“换个小区治安好的吧,我们小区……”
她想起被投毒的狗,苦笑了声。
林夭笑道:“没钱,有钱都好说。”
挂了李大姐电话之后又接到小区物业的电话,说有好几个邻居投诉她家里吵,让她尽快解决。
“你不会得罪了什么人吧?”
言语间不太客气,怕林夭给小区带来什么麻烦,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整个小区的楼价要跟着跌,不知道损害多少人的利益。
林夭道歉又应下来会尽快解决问题,不会给小区带来麻烦。
团队和拍婚纱照的新人休息完,林夭收拾心情,绷得像一根险险欲断的弦,拍完剩下的部分,累得回到杨茜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趁着给照片修图,躲在没人的会议室打开了电脑,查看远程监控。
会议室静悄无人,电脑屏幕上是无声的监控视频。
四个大男人她都不认识,隔着屏幕能看见敲门的力度极大,但依旧有所收敛。
大概因为海市不是他们地头,不敢太放肆,要是在西州,估计墙和门就要遭殃了。
林夭按下暂停,疲倦地瘫在转椅上,仰着头望向窗外。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思考摆脱一切的办法。
假设、推翻,再假设再推翻,她手里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最终乱作一团,像极了打死结的线团,无论如何也找不出终端的线头。
她燥闷地丢开笔,放弃想下去。
这个时候,手机在桌面上嗡嗡震动,江嘉屹三个字跳到她眼前,打破了厚重的滞涩。
接通通话。
对面的背景音乱糟糟的,说话声一层叠一层,茫茫无尽。
江嘉屹那边很忙很乱,他声音也抑不住透出了疲惫:“给你寄的手机收到了吗?”
他之前注意到她手机屏幕碎裂了,给她寄了个手机。
林夭摸了摸手机屏幕,笑道:“收到了。”
他还没开口,她继续说:“我也给你选了支钢笔,应该也在路上了,还没告诉你。”
对面一阵沉默,最后绕过了这个话题,问她:
“晚上几点下班?”
林夭看了眼墙上挂的钟,不确定:“九点?”
“我九点去接你。”
没留给她拒绝的余地。
林夭感觉他声音带点不对劲,不像平时:“怎么了?”
对面笑了声,很淡:“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江嘉屹静了静,说:“见面问吧。”
晚上九点,夜色降临已久,晚上的风越发凉。
林夭临走时,看了眼洗手间的镜子。
最近几天忙成狗,也累成狗,每天忙完拿了衣服就去杨塑家睡一觉,行李箱懒得抬,就丢在这了。
她翻出一条宽松的半身裙换上,又整理一下衣衫,薄薄喷了一层香水。
最后望了一阵镜子才转身下楼。
*
江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