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魔缠身。
说起来,在这个地方不知待了有长时间,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见欢欢了。
欢欢是我和沈城在孤儿院收养的孩子,说是收养,其实也只不过是资助罢了,欢欢自小就患有白血病,可她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毅力,一想到她甜甜的微笑,软软的叫着自己哥哥,就感觉心都要化了。
不过沈城说会照顾好她的。
他现在应该有的是钱,入赘到豪门做女婿,富家小姐对他言听计从,甚至不惜用怀孕来对他进行道德绑架。不得不说,沈城也是个有魅力又有能力的男人。
否则也不会得到女朋友哥哥的青睐,指明要把公司的股份分给他。
做有钱人啊,真是好。
像我现在花着莫先生的钱却丝毫感觉不到心疼,最贵的高级病房,最完善的医疗设备,最顶尖的主治医师,还有最……最贴心的特护?说实话,我确实没有想过真的把钱还给他,而且如果我还的话他也肯定不会要。
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归根究底就是和他撇清关系,让他知道我有多么多么的厌恶他、嫌弃他、排斥他,以达到他再也别来纠缠我的目的。
表面功夫要做足,管他一二三四五。
一阵还没彻底解寒的风吹了过来,尽管腿上披了毛毯,但只穿了单薄病号服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还没说要走,护工就折身把我推回了来时的方向。
回到病房后,我把毯子往床上一放,用两个胳膊把自己撑了起来,正要艰难的移回去的时候,后面的人就托住我的腋窝,把我稳稳的扶了起来。
在那双手揽到腰上的时候,我挣扎了一下,拒绝道:“不用了,谢……”
“我帮你。”
熟悉的声音让我身体一僵,意识到那人是谁后就挣扎的更厉害,他却紧紧的抱住我,我的后背紧贴他的胸膛,蕴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到了我的身上,我听到他在我耳边道:“别动。”
曾经的记忆争先恐后的浮现上来,我闭着眼睛一动都不敢动,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根深蒂固的恐惧让我不敢再去反抗他,仿佛忤逆一次就会像从前那样得到惩罚。
他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我,让我把全部力量都倚到他的身上,覆有石膏的左腿没一会酸疼的要命,我试探的推了推他,弱气十足的说:“我腿疼。”
他这才如梦初醒的把我放开,有力的臂膀把我直接抱到了床上。
我看到他用愧疚的神色对我说:“对不起,因为能抱到你实在太高兴了……”他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没法去生气,我只好歪过头让自己不去看他,冷淡的说,“你怎么来了?”
我发现自从我醒过来再见到他时,这个从前不会向我道歉,从来都认为自己做的正确的男人,现在竟然会低三下四的向我道歉。
还真是一时适应不了。
“我想你。”他说,黑眸中都是热烈的情意。
我无语。
他如果像从前那样对我的话,我想自己还能冷着脸对他,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知道拿他该怎么办。
这个人不要脸的程度真是越来越高明,我五体投地,自愧不如。
“想不想吃苹果?”
我躺到床上侧身背对着他,无动于衷。
我在等,在等这个人容忍我到极限的时候,暴露出他的真面目,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指责他,让他不要再来招惹我。
他在削苹果,我听到锋利的水果刀划开果皮的声音,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就连“对我好”这个说辞都是强塞给我的。
他应该是削好了,又继续锲而不舍的问我:“要不要吃?”
“不。”我断然拒绝。
他没说话,死一样的静默在空气中流窜,我心惊rou跳,在渴望把他逼迫出真面目的同时,早就埋下的名为恐惧之芽的种子让我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有黑影遮挡住了我面前的阳光,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脸上面无表情,背光时见到他的我总会想起从前对我做的那些事,这个可怕的人,伪装成善人的恶人,即将掌控我,Cao纵我,想要把我和他一起拉进地狱。
“……”别过来!不许再靠近!
我抖得像筛糠,充满惊惧的望着他,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我时闭上了眼睛,抬起的胳膊挡住我的脸。
纯粹是无意识的反应,他的黑历史太多,以至于他一抬手我就会以为他想打我。
他叹了口气,仍旧站在我的面前,柔声道:“别害怕。”
……怎么能不害怕啊。
你说说?
西装的布料摩擦声响起了一瞬,有微凉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我哆嗦了一下,却被他扣住手以不容反驳的力量拿开。视野里看到了跪在我身前的他,男人轻叹着,他把我的手握在掌心里揉捏,薄凉的唇把一个吻印在我的手背。
我皱紧了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七窍玲珑、长袖善舞已经完全不不足以形容他的为人,他从高高的神台被人奋力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