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永远在一起,矢志不渝。
周存滨的父亲周永年,和周存滨的生母早年离婚,转过脸就娶了怀着孕的年轻貌美的小三。
周存滨果真去和家里坦白他俩的关系。
理所当然地,周永年在小三的煽风点火下大大地发了一顿火气,把周存滨扫地出门。
周永年一毛钱都不给周存滨。
周存滨那时候还是个很有魄力的人,用他亲妈留的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和陆舒凌住到一块儿,两个人过自己的小日子。
读书赚不到钱他就退学,不高考了,用租房剩下的钱闯荡社会到处打工。
维持生计的同时也支撑陆舒凌安安稳稳读完四年大学。
当然,陆舒凌读大学花的不全是他的钱,他有助学金和从孤儿院获得的捐助。
只为了周存滨的拳拳心意,陆舒凌依旧十分感动,大学期间也想着办法兼职,以分担两个人的生活负担。
本以为毕业后他们两会一起过得更好,可生活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变成了日复一日的冷战和暴力,磨光了陆舒凌最初对生活的憧憬,让他记不清爱情到底应该是什么样。
是拳脚相向?是恶毒谩骂?
还是永远活在梦里的阳光和鲜花?
或许他从来就不知道爱情该是什么模样。
对他而言,周存滨就是“爱情”两字的具象化。
时光层层剥脱生活表面的繁华和美好,露出它本来凶恶、乏味、痛苦、贪婪、愚蠢的模样,
他们两个分开大概会更好。
他确实欠了周存滨太多,很多事情已经分不清孰轻孰重孰是孰非。
但分手,并没有那么难。
周存滨只是被执念蒙了眼睛,像一个深陷赌局的赌徒。
投入太多,以至于不甘心轻易抽身,然而事实是他永远不会满足于眼前。
他总想要回本,可是爱情就是个单箭头,你只能一厢情愿地付出和奉献,永远不要去指望会收获什么。
13.
汤汁零零落落地从掀翻的餐桌边缘低落到地上。
周存滨在怔愣片刻,赤脚蹬上翻倒的餐桌:“五万?!你想跟我算分手费是吧?翻倍!十万还差不多!想和我撇清关系?臭婊子!你的屁眼能离了老子鸡巴吗?!”
陆舒凌脸色惨白,脖子上余留周存滨上次留下的青紫指印,就这么看着他,不声不响。
周存滨透过这张脸,突然想起他们曾经也有过很美好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陆舒凌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勾得他整日整夜魂不守舍。
从早到晚他都在想着如何对他更好一些再好一些。
现在呢?现在?!
一切都他妈是骗人的!
陆舒凌这个病唠鬼白天咳嗽大半夜也他妈咳嗽,跟个从墓xue里爬出来的骷髅似的。
他和他睡同一张床总觉得自己在跟冷冰冰的尸体同床共枕,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他个贱货天天只知道搞这个破房子,做饭做菜,管这管那,到头来还不肯给他钱用!
当年他给这婊子砸了多少钱?
为了他放弃大学,为了他离家出走,现在他居然一毛钱都不愿意给自己?!
这个臭婊子害得他被赶出家门,害得他被邻居和同学恶心,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都他妈是他的错!
如果没有他,他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个念头不断在他脑海里翻滚。
以至于每一次看到陆舒凌,这个念头就会伴随着恨意加深无数倍,让他恨不得掐死他。
“十万。”陆舒凌嘴唇翕动,再次报出一个数字。
“什么?”周存滨没反应过来。
陆舒凌的眼神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
忧郁柔和的眉眼此时冷漠地注视他,像是在心底下了什么难以回还的决定:“可以,我还你十万,我们……两不相欠。”
没有那么难……没那么艰难。
当这句话一出口,他的心底仿佛突然放下了什么。
多年的愧疚、负担、不安、恐惧,在那一秒灰飞烟灭,通通不见了。
他和周存滨在一起太久,让他害怕孤独,让他害怕回到过去。
陆舒凌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有记忆以来,除了院长和老师的关怀和照顾,他没有真正感受过亲人的感情,从来不知道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爱护是什么感觉。
他渐渐长大,周围的小伙伴一个一个被新的家庭领养走,他羡慕他们。
按照道理说,陆舒凌小的时候长得水灵粉嫩惹人喜爱,不会迟迟没人愿意领养。
确实如此。
然而第一对夫妻带他回家没过几天,就在高速上出了车祸双双身亡。
没有第二对了。
孤儿院虽然极力隐瞒这件事,依然被好嚼舌根的人传了出去,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