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热的鲜血,血注似的滴落在地板上,地板上铺了一块白色狼皮的毛毯瞬间吸干血ye,毛毯的一角染成可红毯。
聂长生也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只是眼眸越过了摇摇晃晃的麦lun,落在了船舱门口里。
捂着汹涌而出的血窟窿,麦lun缓缓的转过身,目眦欲裂地盯着船舱门口稳稳当当站着的那个原本被他手下拖出去就地正法了的神秘人。
浑身是血的神秘人耸了耸肩,笑道:“马的,太久没握枪了,手生了。”他一个箭身窜到麦lun的跟前,狠狠的用枪托砸到麦lun的后脑勺,麦lun一声不吭扑倒在地,身下涌开了一滩浓稠的血ye。
“你……”聂长生艰涩地咽了咽口水,惊疑的目光从神秘人的身上移到一动不动的麦lun身上。
“放心,他还没死,”神秘人俯身探了探麦lun的脉搏,虽然跳动得还很薄弱,但确实只是昏死过去了,“不过,你如果还不给他止血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聂长生看着麦lun,又看着神秘人,拧着眉问:“你没受伤?”
“小儿科,死不了。”神秘人潇洒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聂长生,嘴边泛起一丝笑意,“聂医生似乎比我还狼狈,就不要担心我了。”
聂长生拧着眉头,他听出了神秘人调侃的意味,这是一种近乎亲切的示好,介乎朋友之间的无害的玩笑,虽然对神秘人有太多的疑问,但职业的Cao守容不得他迟疑太久,聂长生一边在药箱里挑出手术工具,一边麻利地进行挖弹手术。
等麦lun的伤口缝合上了之后,聂长生吁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目光扫向那个被神秘人拖了回来的昏迷中的中年逃犯,他竟然还打起了呼噜。
“你是?”聂长生目光移向悠闲地坐在一旁神秘人,他正在擦拭那把缴来的机关枪。
“冯厝,是一名雇佣兵。”冯厝淡淡地回答,他早已经洗漱一新,麦lun留在他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看着浑身是血,却都是他自己划破了手指涂上用来混淆视听的,现在收拾干净了,换了一套麦lun的衣服穿上,他还没有聂长生那么高,所以麦lun的衣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于是简短了裤管,倒是蛮舒服的,也方便接下来的行动,虽然舱内中的战利品不乏高级名牌的西装,可中看不中用,再说海盗船里穿这么高级的西装,这不是要自己当靶心吗?
“雇……雇佣兵?”聂长生细细地咀嚼这份职业,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
“嗯,受雇于庄先生。”冯厝依旧言语淡然,不带丝毫的情感。
“嗒”的一声,手术刀从聂长生的手上掉下,落在那张狼皮毛毯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第68章 他来了(1)
眼角余光瞟到聂长生捡起了那把手术刀, 冯厝眼里闪过一丝探索,却依旧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道:“跟我执行同样任务的人还有几十个, 分派到不同的航线不同的货船,现在看来, 我比我的那些同伴们的运气好了一点儿。”
海上的生活虽然枯燥无聊, 但比起其他危机四伏的任务, 倒也称得上是另类的度假, 只是逍遥快活的日子这么的短暂,出海还没一个月呢,他就遇上了海盗船,遇上就遇上了, 竟然还发现了任务的目标,老天还挺眷顾他的。
他跟的这艘货船还没靠近海盗频繁活动的索马里海域, 所以压根没料到会在这片区域遇上聂长生, 昨晚见到聂长生时,冯厝着实吓了一跳,不得已近前确定他的身份,不想正因为这一举动被那个胖子瞧在了眼里, 变成现在的局面, 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原本他的计划中,先确保聂长生安然无恙, 再静静等待金主派来的支援,搞定了这批海盗,救出了聂长生, 完成了任务,就能拿到一笔足够逍遥好几年的奖赏,说是老天眷顾他一点也没错,偏偏老天妒忌他太过于轻易得到巨款,中途杀出了一个听力敏锐的胖子,现在弄成了这么凶险的局面,支援还没到,他独自一人面临险境,纵然他浑身是胆,可前路凶吉未卜,真算不得什么好运气。
聂长生静静地站着,耳膜却“嗡嗡”作响,心脏也“怦怦”地跳个不停,整个人如同刚跑完四十多公里的马拉松一样呼吸艰涩,他张着唇,极尽艰难地喘着气,钝痛从心脏的位置蔓延开来,四肢百骸开始颤栗着,原本久远记忆里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过来,庄凌霄俊朗的面孔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面定格在他的眼前,强势霸道的个性里偏偏蕴藏着绅士风度,眉角眼梢里偏偏泄出一丝玩世不恭的邪佞气质,这样强横而优秀的男人,聂长生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会忘记他。
回忆正浓时,耳边依稀听到了谁呼喊他的声音,聂长生茫然地抬起头,目之所及,一室狼藉的船舱,昏迷不醒的病人,还有雇佣兵不满的目光,才逐渐回过神来,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似乎湮灭了什么东西,又滋生出了一丝歉意。
“聂先生?”冯厝拔高了的音量,盯着聂长生的目光含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探索,他在这么危机的关头分析了目前凶险的处境,聂长生倒好,竟然魂不守舍起来,真不知是自己陈述的方式不过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