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濒临爆发,在范丹斯给他们包扎伤口时终于有机会打开了宣泄的决堤口,借着被范丹斯弄痛的伤势狠狠的踹了他几脚,还扬言等伤势好了有他好看的,范丹斯又气又怒,偏偏又无可奈何,这个时候他才深刻意识到自己身为阶下囚的悲哀,就算被他们失手杀了,也不过尔尔,船上又不缺他这个船医!
聂长生则被带上了上等船舱,走在那条昏暗的甬道时,耳边还能听到甲板上正在分赃的海盗们传来的喧嚣欢呼声。
押着聂长生的海盗显然也很想冲向甲板分一杯羹,可是麦lun指名要见这个东方的俘虏,他哪敢怠慢?前天就是带人上来时慢了几分钟,就被麦lun揍了一拳,至今腮帮子还痛着呢,响了两天的嗡嗡耳鸣似乎还没有消退,真是晦气!先前还以为能在上等船舱里站岗,好歹能接近船长的接班人,是份可以炫耀的美差,现在看来,船长的接班人就像阎罗王一样,整日喜怒无常,Yin沉着脸,天知道哪一天被他杀了也不知道什么缘由呢!
“麦lun,人带来了。”海盗敲了敲隔音不良的木舱门大声说道,里面泄出熟悉的音乐旋律,那是詹姆斯演唱的《You' re Beautiful》的经典老歌,聂长生去医院见习的那一年特别流行,算是少有的一首会唱的歌曲。
里面的人抱怨了一句“太慢了”,木门被拉开,麦lun扯住聂长生的手铐,将人踉跄着拉入了房间,反脚一踢,木板“啪”的一声阖上了。
聂长生站定了脚步,才赫然发现矮桌上搁置了很多男士用品,他跟庄凌霄同居以来,对世界顶级品牌开始有所了解,陈列出来的这些奢侈物品,很多都在庄凌霄的身上见识过,衣物、皮带、手表、香水、打火机、钢笔……床上和地板上更是凌乱的摆放着许多说不出明堂的物品,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喜欢哪一件,拿去吧。”麦lun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直至聂长生皱着眉别过了脸,他的唇边勾起了一丝笑意,状似无意的指了指台面上刚刚从货船上搜刮而来的奢侈品。
聂长生怔了怔,扫了一眼满室奢华的物品,有点不在状况里,反问了一声:“我?我挑?”
“嗯。”麦lun倚坐在沙发里,惬意地倒了一杯红酒,一边轻晃杯中的红ye,一边笑道,“你看中了什么都可以拿走。”
先前聂长生还不敢确定这个海盗是否对自己存有旖旎的想法,这一刻却敢肯定了,麦lun果真对他抱有非同一般的念想了,否则不可能任凭他一个俘虏僭越一步,挑选他的财物。
可是麦lun不是应该喜欢女人的吗?他还亲自见过船ji出入这间船舱!聂长生震撼之余,心头涌起了一丝苦涩,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
见聂长生呆愣着,麦lun沉下了脸,一口喝下杯中酒,揩了揩嘴边的津ye,眼睛眯了眯,语带怒意地问:“怎么?没瞧上一样?”
聂长生的目光掠过了一室的奢侈品,确实没一样是自己所需的。他一个完全失去自由的阶下囚,囿于茫茫大海的一艘船上,头顶的那片天再湛蓝,耳边的这阵风再清爽,眼前的奢侈品再名贵,对他而言都犹如镜中花水中月,还抵不过从前在孤儿院里喝下的那一碗稀米粥,起码那大米是他拿了勤工赚来的钱到集市上买回来的,那段日子虽然贫穷,却自力更生,是非黑白也有个说处,不像这里,言论和行动都被拘禁,就连双手还套着一副手铐。
无奈的暗叹一声,聂长生自嘲地说:“我现在的身份,确实没什么用得上的,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麦lun,晃了晃束缚了他许久的手铐,“如果你能解开这个手铐,我会很感激的。”
“你在抱怨我?”麦lun的眉头竖了起来,猛然放下酒杯,急躁的站了起来,朝这个不识好歹的东方男人逼近,“你想解开手铐?不!不可能!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g g”两个极具种族歧视的单词差点冲口而出,他烦躁地踢开脚边的纸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双真皮制作的名牌皮鞋,这些东方人个个都狡猾得很,就算是正规的海贸运输,都能在货物里夹带私货。
麦lun血ye里的暴虐份子在蠢蠢欲动,他记得很久之前,就有个东方人投奔到他爸爸的旗下,具体名字早就没人记住了,别人叫他“g g”的时候,他满不在意,没心没肺的咧嘴一笑,一点也不恼,根本不把蔑称放在心上,那是一个矮胖邋遢又贪婪凶残的粗糙大汉,嗜酒如命,常常喝得酩酊大醉,打出的呼噜震天的响,开口也是一副大嗓门,嚷得他头痛欲裂,他不记得找了什么借口把他杀了,或许根本不需要找借口,全船的人都知道他有狂躁症,病发的时候杀个人再正常不过的了!
同样是东方人,他从前可以随心所欲地对那个糙大汉呼来喝去,可是现在对着聂长生,他竟然硬生生把到口的辱骂咽了回去……
聂长生虽然没有听到他咽回肚子的“g g”单词,但他何其聪明,仅从麦lun极其愤怒与暴躁的语气里,也知道戛然而止的的话不会是什么褒义词,他拧着眉,神情肃穆,眉宇间一股罡气流淌,落在气急败坏的麦lun眼里,竟像无声的控诉他的轻慢,麦lun越看越气,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