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贫的人是有福的,因为天国是他们的-玛窦福音 5:1
“肚子饿了吧?”从梵蒂冈圣伯多禄广场走回修会的路上,季诺神父请赵恒毅在路边小食店吃了点东西,慈爱的看着赵恒毅狼吞虎咽着起司火腿卷和披萨,”年轻人就是食量大,看你这麽大个子,多吃点。”
赵恒毅满嘴的披萨不方便说话,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看着季诺神父。他真是有点饿了,为了参加子夜弥撒,不到八点就来到圣伯多禄广场排队,偏偏修会的晚饭要八点半才开始,到现在就连晚饭都没吃。
圣纳伯兄弟会的总部位在台伯河边,距离梵蒂冈只有十多分钟步行的路程,当初创始会长刻意选择不在梵蒂冈城内,因为圣纳伯仅仅只是圣伯多禄的助手,理应和代表圣伯多禄权威的梵蒂冈保持一点距离。
凌晨两点多的罗马街头行人稀少,季诺神父和赵恒毅两个披着黑色长风衣的身影在石板路上拖出长长的黑影,停在一座样式简朴的白色石造方楼前,一块小而Jing致的金色方形钢板烙印着”Barnabas Fratribus”
季诺神父从怀里掏出金色泛黑的铜制钥匙,在深褐色木拱门转圈,轻轻往里推动门板,转身示意赵恒毅进去。
圣纳伯兄弟会罗马总会进门就是挑高三层楼的玄关,铺着红色厚绒地毯的木制把手旋转楼梯底下,雕刻百合花纹的木几上,圣纳伯兄弟会创始人罗杰拉神父的油画像审视着访客,满头白发的罗杰拉神父穿着系高领口的黑色风衣,手里怀抱着厚重的黑皮圣经,庄严的眼神像是在问: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修会大楼安静无声,赵恒毅脚上的皮鞋踩上厚地毯,跟着季诺神父走上旋转楼梯,抬起头,鹰眼般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王成业神父穿着罗马领的神父服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王成业神父年近五十,灰白交掺的旁分短发底下,微凹的眼眶让他无论何时看上去都是严厉质问的眼神,高挺的鼻子旁深烙出两道法令纹,薄嘴唇从来没有笑容,他穿着纯黑色长袖衬衫,纯黑色合身西装长裤和黑皮鞋,全身上下一片深黑,雪白的领口方形硬质缝布夹在衣领中间,182公分高大偏瘦的个子像铜像般站在楼梯口,俯视着踏上楼板的赵恒毅。
“几点了?”王成业神父低沉粗厚的嗓音用拉丁文说,他动也不动挡在楼梯口,没有移开的意思。
王成业神父是圣纳伯兄弟会的副会长,也是创会七百多以来第一位来自台湾的神父,但他对於同样来自台湾的赵恒毅却没有任何额外照顾的意思,正好相反,赵恒毅来到罗马的这三个月来,受到修会弟兄温暖的接待,唯独只有王成业神父从来未曾给过他好脸色,更永远只用拉丁文和他交谈。
赵恒毅的拉丁文不够好,正在思索措词,季诺神父已经上前解围,用拉丁文对王成业神父说”我刚才请他吃了点东西,所以回来比较晚”
季诺神父打圆场的转头对赵恒毅用英语说,”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
赵恒毅点头,踏上两阶楼梯,抬起头来,王成业神父仍一动也不动的挡在他面前,眼神像要穿透他内心似的看着赵恒毅。
“不要以为这麽简单可以成为修士,这里不是你偷懒逃避人生的地方!”王成业神父冰冷的用拉丁文说。
“不会不会!亨利很认真!”季诺神父走上楼梯,用胖大的身体挤开王成业神父,低声对赵恒毅说,”回房间吧!孩子!晚安!”
赵恒毅感激的看着季诺神父,点点头,飞快看了王成业神父一眼,便低着头快步从季诺神父身边上了楼梯,快步走向走廊尽头自己的房间,感觉到王成业神父严酷的视线灼烫的跟随自己的背影。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赵恒毅才松了一口气。
房门对面是窗口,白色布质窗帘已经垂放下来,窗底是张小木桌,桌子的左侧靠墙是一张单人床,整齐的白色床单叠放白色的薄被和白色枕头,床侧空白墙壁上悬挂木制十字架,耶稣被钉其上,痛苦的低着头,床脚是一个深褐色的木制衣橱。
整个房间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赵恒毅解开黑色长风衣的领口系带,把风衣挂在房门背後的木勾,便在床边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抬起头看着墙上的耶稣。
窗外不知从何处隐隐传来了平安夜歌声的yin唱,鹅毛般细雪飘落在12月底的罗马,在那一刻,赵恒毅第一次感觉到离家千里外的孤独。
在台湾的爸妈和弟弟,应该都睡了吧?不对,罗马和台北有七小时的时差,现在台北应该是圣诞节的早晨,爸妈已经在菜市场忙碌着。
“祈求上主,庇佑我父母的平安,还有我两个弟弟,护佑他们健康。”
赵恒毅看着墙上的十字架,在心中默祷,
”我来到这里,把我的人,我的心,我的灵魂,都交付给祢,因为祢是圣的,祢召唤我来,祢要使用我,我便空虚了自己,把自己托付给祢”
“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