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敖战中蛊之后,敖定波曾命人悄悄潜入南疆探寻解蛊之法,发现这蚀魂蛊其实是南疆流传已久的巫术之一,中蛊者轻则面目青黄、日渐羸弱,重则陷入昏迷后无法醒来,最终在睡梦里浑身血rou溃烂,气绝身亡。
只不过龙族本身筋骨强健,再加上敖战功力深厚,因而蛊毒发作时效用似乎同寻常人有异。
回想起来敖战曾经昏睡过整整三天三夜,敖定波心有余悸:“蛊毒之害并非无解,只不过还需得找到母蛊才能再做打算。”
“母蛊在张凝月身上,”敖战冷声道:“只是并不着急解,留着这蚀魂蛊……或许能够对回忆起当年之事有益。”
敖定波闻言讶异:“啊?”
“中蛊当日我曾昏睡不醒,”敖战耐下性子同他解释道:“可是那梦境却不同于一般,似乎是正在将百年前发生过的一切重现出来。”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奇闻。”敖定波听得愣神,嘴巴忍不住微微张开,表情颇为呆滞:“那大哥你想起来了多少?”
“不多,所以才更要留这蚀魂蛊些时日。”敖战冷静道。
“好……但若是蛊毒发作时危及性命,我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了那妖女来解蛊。”
话及此处,敖定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小半。反应过来以后才发现自己站得有些乏了,忍不住偏过头去松了松筋骨。
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敖定波猛地拍了拍脑袋:“对了哥,你顺手带回来的那只鹿妖已经醒过来了,要不要去看一眼?”
敖战闻言点点头:“走。”
*****
院落东南角用茅草搭起来的柴房稍显破旧,墙面上涂着的白灰落了大半露出来道道斑驳缝隙,于昏沉夜色之中,从那些缝隙之中透着星点金光。
敖定波从腰带里摸出来一枚生了铜绿的钥匙,费力插进门锁之中,折腾片刻才将柴房的大门成功推开。
敖战跟在他身后走进柴房,浓郁的清苦药味便扑面而来。
只见厚实稻草堆积的角落里,半透明的金色锁链捆缚着少年的四肢,末端则牢牢钉在地面上,磅礴妖气如同烈火一般、将人整个束缚其中。
柴房里只有房梁上吊了一盏煤油灯,如今因为开门的动作而不停摇晃着,昏暗的橘黄光线胡乱照射下来,在少年身上落下驳杂暗影。
听见有人开门,窝在墙角的鹿妖缓缓睁开一双杏眼,紧接着便赌气似的侧过头去,不给两个人眼神。
少年一袭白衣染血,身上大多数地方被纱布紧裹,散发出来一股浅淡药味,原本和敖定波对战时强大到诡异的妖力此时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就连他本身的气息都变得近乎微弱。
敖定波率先蹲下去,手欠地戳了戳鹿角,恶劣道:“喂,这么不待见我们啊?”
敖战则是注意到了鹿妖左手手腕上挂着的那个似曾相识的银镯,紧皱起了眉头。
第一百零四章
少年缩在墙角避无可避,冷不丁被撅了一把鹿角,如同chao水般涌上来的疼痛感当即将他逼得眼角泛泪,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瞪大了盯着敖定波不放。
只可惜少了强大妖力的加持,鹿妖本身又是一副少年人的小身板。如此一来,那眼神非但没有丝毫震慑作用,反而惹得敖定波嘴痒,忍不住开口逗他。
“啧,”敖定波故意装出来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蹲在干草垫子前嘬了嘬牙花子:“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鹿妖捂住额前鹿角,随即反手揪下一片墙面上带土的青苔朝人扬过去,粗声粗气道:“才不告诉你!”
随着他的动作,缚灵锁金光一闪、在少年腕间瞬间烙下一道浅薄红印,锁链上的细密符文好似镌刻在白皙的皮肤上一般,鹿妖本就薄弱的灵力登时又被压制几分。
“唔!”少年瑟缩一下,忍不住痛呼出声。
敖定波闪身躲开那块带土的墙皮,伸手掸开肩头上的土坷,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敬酒不吃吃罚酒。”
此时屋外忽然一道闪电劈过,被南海龙王召来的Yin风怒号,将院内的梧桐枝叶刮得东倒西歪。银白色的亮光在柴房之中一闪而过,照亮他表情晦暗的侧脸。
敖战双手抱臂站在后方,面色同样不善。
鹿妖修炼成人不过数月,还没从四肢传来的剧痛之中缓过神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Yin森场景。
面前一青一赤两条大龙虎视眈眈,少年终于忍不住抱膝向后蹭了蹭,后背紧贴在冰凉的墙面上,半张小脸埋在臂弯里,神情十足防备。
敖定波距离他最近,半眯起来双眸往前凑近,双颊龙鳞渐生,一双赤红竖瞳更是在电闪雷鸣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妖冶可怖。
真龙威压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如同满溢chao水一般将鹿妖整个人包裹其中,令他几近呼吸不能。
双颊因此憋得泛起不正常的chao红,鹿妖忍不住张大嘴巴大口吸气,双手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喉咙几下抓挠。
眼看着龙爪爪尖在电光之下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