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哪有这么容易……被这种无名的野火烧毁……”
他终于可以再回去见一面寂宁了,哪怕是以还剑的名义。
剑将他放在了一处温度不算太高的地面之上,接着缓缓变小,乖乖地躺在了谢随晔的手边。谢随晔笑道:“剑且这般执拗认主,何况人呢?”
只不过,当他凝视前方火海漫天的峡谷时,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瞪大了双眼。
一紫一白,两道身影向他走来。仔细一看,白的身影是靠在紫的身上的,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是顾宴祈和寂宁!
他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只能死死地握住长宁剑,发不出一个字的声音。
走到他身边时,顾宴祈另一只手将他扶了起来。他听见了一句悠长的叹息。
顾宴祈深深地看了一眼遍体鳞伤几乎不成人形的谢随晔,道:
“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宴祈尚未懂得,谢随晔又怎会知晓?
谢随晔也不知道,这是为何啊。
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师徒情谊到了如此偏执如此深沉,甚至于走火入魔的地步呢?
是午夜梦回,不断回想起寂宁当年对他伸出救援之手时?
是在那天傍晚,第一次看见寂宁受伤如烈火灼心时?
是看见他和别人言笑晏晏时那份心头有如万千蚂蚁在噬咬之时?
是两人在雪地里相斗丹獲,寂宁拼死相救时?
不,都不是。
只是他爱他,从第一次相遇,便是前世注定要刻在今生命里的烙印,是天命,不可躲。
他当初听闻春和城气候异象频发,会落冰雹伤人,他第一时刻想的便是,不要让寂宁被牵连,寂宁是雪神,自然有责任,他在想究竟要如何帮他弥补这份过错。
可是他不曾想过会遭人暗算,落入血阵,丢失佩剑。从而让寂宁对他失望至极,甚至扬言要与他断绝师徒关系,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也对,他只会对温澈和白原抱有那一丝仅存的温情,他谢随晔,不过只是一个开心时收来逗逗的所谓徒弟罢了。
命运也真会同他开玩笑。
“寂宁……怎么了……”谢随晔匍匐在地,仰望着寂宁和顾宴祈,开口问道。
“你放心,你师父并无大碍。修养几月便可痊愈。”
“竟然要几月……”
谢随晔本想说怎会要修养如此之久,伤势真的不严重吗?可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下一刻,他便已然头贴地面,彻底失去了意识,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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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谢随晔送回苍暮山让甘佴照顾之后,寂宁终于不再倚靠顾宴祈,微微睁开了双眼,勉强站了起来。
“你瞧见他那副样子了?寂宁,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顾宴祈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御剑将他送至幽冥界南懿那养伤,幽冥界较为适合他修养,更何况南懿已经是为他疗过不下百次的伤了。
寂宁没有回答,只是气若游丝道:“谢谢你今天救我。”
顾宴祈动动了嘴唇,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压在心底,张口便成了:“算了算了,你别说话了,这次你伤得不轻,安静休息吧。”
说罢,石门后忽地转进来一人,身形窈窕,丹唇微抿,依旧是百年不变的黑衣。她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寂宁,道:“你是不是傻?那可是燃烧了万年的业火,还夹杂着鬼界累计的邪气和煞气。你体质本就与火相克,还跳下炎岐谷,我看你是找死。”
寂宁没有说话,双眼始终往下看,料想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距离上次受伤,你算算,这才过多少时日?”
南懿一脸不悦,怒意冲天,丝毫没有了平日里身为冥王的端庄和威严,喋喋不休。
“……”顾宴祈见南懿这般上火,急忙圆场道:“哎呀呀,徒弟当然是要救的啦,做师傅的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对吧?”
“谢随晔虽然表面上伤痕累累,但并不会危及到性命,你何至于为了他……”
“别说了。”寂宁已然虚弱至极,却还是硬生生地挤出这几个字。
南懿见他这般模样,只好停下。顾宴祈也只能闭嘴,他一个小小的宫主,夹在中间,两边都不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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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随晔回殿后,刚回苍暮的甘佴,见他那副模样,也是吓得在原地生生愣了半晌。
“我我我……你……你这是出什么事了?!上神呢?”甘佴赶紧去扶他。
“师父没回,在幽冥窟中修养去了。”
甘佴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你,这……你是被什么仇人寻仇来了?”
谢随晔捂住痛处,躺在寒冰床上,随意打量了一眼自己血rou模糊的身体,道:“不是,我哪有什么仇人。放心吧,不会死的,就是被几只恶鬼咬了一通身体,被野火烧了一会罢了。”
甘佴瞪了他一眼,便继续戳弄着手上的药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