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围墙上瞬间站起了乌泱泱的禁军火器手,蓄势待发瞄准了秦王亲兵。这帮亲兵原本以为只是来充充门面,皇城里不至于真的打起来,可没想到华仪殿下更Yin险,皇宫边上还敢用火器,还不等他们冲上去,火器手便能把他们炸成rou泥。亲兵哗然间,神羽卫刹那便从暗处冲出来,将秦王擒住逼迫他跪在地上。
皇兄,你蠢的程度还真是令本宫大开眼界。金玉露嗤之以鼻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秦王,摇了摇头。
她向禁军统领示意了一下,赵坚会意,立刻向秦王亲兵喊话,秦王谋逆当死,大衍士兵无罪。
金玉露走到秦王面前,从前那个爱红妆珠饰奢靡华服的皇妹,此时却穿着一身凛然的轻甲,雨水打在她美到刺目的脸上,她抽出佩剑,搭在了皇兄的脖子上。
皇兄,父皇驾崩之前,还给你和齐王留了一道手谕,她偏了偏头,看着丰沛的雨水打在长剑上,打出亮丽的水花,若是只身前来,概不问罪,若是带兵逼宫,就地诛杀。
金玉露!就凭你个小丫头还妄想牝鸡司晨?你以为天下人会信服吗?
金玉露嗤笑了一声,往回收了收剑刃。这天下,只信服有实力的人。
秦王金驭辰,率兵逼宫,图谋叛乱,刺杀皇储,其罪当诛!
清丽卓绝的声音在磅礴雨夜里寒冷彻骨。
皇兄,黄泉路暗,你去陪陪父皇,以尽孝道吧。
十七岁的瘦削少年站在司礼监掌印太监身后,看见那位他万分仰慕的华仪公主拍了拍秦王的肩头,随后便毫不犹豫,一剑刺穿了兄长的心脏。
年少的薛奉看见秦王殿下怒目圆睁着,雨下得更大了,冰冷的雨与滚烫的血混杂在一起,他颤抖了起来。
而金玉露,也许隔着雨幕旁人没发现,可薛奉隔得近,他听见她竟然笑了起来。
陛下,可是当年还有什么遗憾?薛奉看着灯柱上的火苗,听出了金玉露言语中的怅然,顺着她的话头询问下去。
金玉露冷哼了一声:让他死得太便宜了,那时总担心夜长梦多,怕留他生事,本来该让他看着朕登基,关他几年戏弄戏弄他再杀了他的。
薛奉笑了起来,吹灭了手中点灯的火烛:陛下和寻常女子相比当真十分不同。
朕与寻常女子并无区别,不过是世人对女子误解太深,偏以为女子要么温柔贤德,要么便是祸国殃民,好没道理。
是臣失言了,陛下恕罪。薛奉立刻跪了下去,陛下极少告诉他出宫建府以前的事,她不说,他也不问。但想必这对兄妹要算的账绝不是几桩几件这么简单。
无妨。金玉露站了起来,蹙着细眉往里头走去,朕乏了,想起那个皇兄就让人败兴,就寝吧。
是。
未央殿。
时缨时缨时、缨!
重重金丝罗帐里,尊贵无匹的昭阳长公主殿下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唯独娇憨地呼唤着一个名字。
罗帐微动,只一声轻响,少年便来到了长公主床前恭敬跪下。
臣在,长公主有何吩咐?
金雪霁趴在床边,透过金丝罗帐看着影影绰绰的少年身影。他璀璨的金发和琉璃一般的异瞳好似会发光一般,闪着瑰丽的西域风情。
时缨是西域出身,年少便随父母往返于北境经商,不幸遭遇流寇,虽逢玄甲骑兵出外Cao练,但赶到时也只剩时缨一个人了。宋微萤将他从大雪里刨了出来,收留在玄甲军中,教他读书教他武功。年岁渐长,他便成为了宋微萤最为放心的轻骑先锋。
后来宋微萤带上他回神都述职,恰逢昭阳长公主及笄,陛下为皇妹广选侍从,便一眼相中了玄甲军中的这位金发异瞳的少年。莫说是陛下的旨意,就算只是金玉露想要,他宋微萤没有不给的。而宋微萤需要,时缨自是万死不辞,自此他便留在了这宫中。
金雪霁拨开罗帐,笑眯眯地看着床前的少年:睡不着,时缨陪陪本宫好不好?
时缨抬起头来,用琉璃一般的眼睛望着金雪霁。虽然他是为了报答宋将军,不愿意让他为难,才留在这陌生的深宫中。可当他初初在未央殿见到这位长公主殿下时,他却忽然好庆幸,他竟然可以留在这位九天神女身边。
皇帝与长公主长相相似却又不同,皇帝秾艳而气质高华,是不敢触碰的灼热阳光,而他看见长公主时,他却蓦然想起,刚到神都时与宋将军同游,那时宋将军指着那一树繁花,说,这叫桃花。宋将军难得露出温柔的表情轻轻念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时缨不通诗词,只知大约是形容这种绯色花朵的美好,可当他见到昭阳长公主时,他仿佛醍醐灌顶。
这朵明艳的小桃花此时在正向他招招手,活泼地邀他进罗帐来,可时缨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殿下,臣本不该
雪霁皱起眉佯作生气的样子,拽着他的衣领便要把他拽进来。
皇姊说,只要本宫想,做什么都可以,本宫是天家的公主,凭什么要本宫守着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