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先出去吧。”
李扬被赶了起身,推了出房门。
冬天天黑得快,房内没点上灯火,早己昏暗得很。春桃呆坐在床上,心里清楚,今日之后,不管李扬还是自己,都已无法回到从前。
两行清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春桃咬着唇,仰着头,只希望外面没人听得到他的哭声。
“小美人...小美人,是我,快出来出来聊聊。”
门外是那位白公子叫唤着,春桃擦干了泪,起身应门。
“白公子。”春桃躬了身,回了个礼。
白幽罢罢手笑着说:“李扬跟范文川在屋里,我一个人无聊,找你来讲讲话。”然后替春桃披了件灰白色的雪狐裘。
春桃受惊,将那件金贵的狐裘脱下要还给人。
“披着!披着!国公夫人受寒了我可大罪过。”
白幽身旁的两个小厮提着灯笼照着路,两个婢女左右撑着伞,怕雪打落在少年身上。
春桃以往只伺候人,何曾被人伺候过,脸上表情有些生硬,回笑道:“白公子你何来见到国公夫人了。
“你是李扬妻子呀!”
“我是惠阳城李村李扬的妻子没错。京城开国公府里李扬的夫人是谁,我一个贱民如何敢认。”春桃垂下眼眸,平淡无奇地说着。
白幽叹了口气道:“你舍得吗?李扬回京后,你们二人恐怕再难相见。就算他念旧情,接你到府中,你也只能是个男宠色侍。”
春桃失笑:“男子与男子又能有多长久呢?我本小倌出身,若然哥哥日后想到了我,管是男ji男宠,我还是会到他身边去。”笑到半截,面容就渐渐转入凄凉。
“白公子,你跟我说说,开国公是个怎样的官好么?”
少年见到眼前的人明明悲痛万分,却仍强撑着。
原本轻看他是个小倌出生,现在竟有点怜惜之意。
“公候伯爵皆为武将,当年太祖打江山,封了功臣爵位。开国公爵是世袭罔替的,只能是嫡子承袭。李家嫡系子孙,只剩李濯跟李扬二人。李濯因某些原因不能承袭,只剩李扬。不然,四代的开国公爵到这代就没了。”
春桃边听边微不可察地点头,又问:“何时起行?”
白幽没想到少件是如此爽快的人,看着就是个柔弱扭捏作态的人,以为这人必定会闹得凶狠,心中早想好了几个法子整治他,瞪眼反问:“最快明早,他哥真的撑不了,你真舍得?”
“舍不得。但如果这样对哥哥好,那我必定要被舍去,哥哥才能有所得。我不要成为哥哥的包袱!白公子,桃儿求你。”春桃二话不说,突然跪了下来。
静王妃
“唉唷!干什么!有话好好说!起来!”白幽上前要将人拉起来时,春桃从怀中探出一个杏黄荷包,低着头,双手奉上。
“我知公子尊贵无比,断然是看不起我等贱民。我...我不知道京城是个怎样的地方,不晓得日后哥哥会怎样,但......”泪珠滴滴答答打落在雪地上,白幽看着也心酸起来,不自觉地接过荷包。
春桃吸了吸鼻子,接着道:“里面是我所有积蓄三百多两银,只求公子日后若然李扬在京城待不住了,这三百两当成盘川,让他平安回来就好。春桃待在这村等着。”
白幽抿着唇,擦了眼角一点泪痕,拉了人起来。
“好!冲你这情分,李扬我是保定了!”说完,从颈上摘下了串璎珞,塞到春桃手里。
“日后有人欺你负你,拿着这东西到京城蘅梓褛找白幽,不是杀头大罪,我都能帮你扛下来,知道吗?”
春桃露出个不可置信的表情,又觉得十分失礼,赶紧福了福身,道了声:“多谢爷!”
这声叫得软软糯糯,酥到骨子里,白幽贼笑着,凑到人耳边道:“要不到爷府里住,京城里我可横着走的。”那只禄山之爪经已准备向人摸去。
春桃掩着嘴,打笑着道:“白公子,你就不怕你家夫君知道么?”
白幽伸到半路的手,僵住了慌张起来,“你...你怎知我为妻呢?爷我......”
春桃犹豫了会,歪着头道:“我是什么出身,谁上,谁下......”说到一半,目光便在白幽腰身处停下,道:“春桃自然知晓的。”
然后转身,径自回到房里,只留下百幽自己在院中,思考人生。
大半个时辰后,春桃出房门,迎面便站了两个婢女,向人福了福身道:“春桃主子,请随婢子到堂屋。几位公子已在屋里等候了。”
春桃点了点头,当是回礼,跟着二人到屋里去。
屋内桌上已布好饭菜,白幽一人盘着腿,捧着碗瓜子,坐在热坑上嗑着。
两只兔子窝在他旁边啃干草。
范公子跟李扬一人一边对坐在桌前。
李扬脸色铁青,周身气氛凝重非常。范文川见春桃进来,站了起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人坐下
春桃轻唤了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