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过问他的眼泪。
“chao乎乎的穿得不舒服。”李白收着下巴,好像耳边的气息比热风更烫,弄得他连动都不敢动上一下。
杨剪也没再多说,任由他较劲似的一寸一寸地吹,把空调开到了二十八度。细雨隔层玻璃也能把寒气渗入人的骨头,两人都只有内裤可穿,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凉,更何况是李白这个重病号。摸了下额头还没退烧,李白还在吹着,他就半坐在化妆桌沿,托起李白的下巴给他脸上涂药。梗着脖子还要拼命去瞧桌面生怕把衣裳吹糊的模样未免有点好笑,等到涂完手臂、肩背、后腰和膝盖,一处一处检查过了,杨剪心情也变得不错,从洗手台抓了手表就往床上躺。
“杨老师?”眯了一会儿,李白好像在叫他。
“那个……杨老师,衣服我弄好了。你也吹一下头发吧。”李白调小风量,回头盯着他瞧。
杨剪看了眼表盘,把它随手撂上床头柜,拒绝起身:“最近三天我睡了八个小时。”
这是事实,摸底考接着就是从飞机到大巴到自驾的奔波,他被盘山路绕得筋疲力尽,实在是不想听专业发型师跟自己不厌其烦地科普等着shi发自然干的坏处。于是杨剪拉高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然而吹风机却就这么停了下去,没再出声,李白走过来,坐在对面的床沿,看被子外面杨剪垂在床侧的那只手。是右手,拇指不能弯曲,只有指尖露在外面。
还要吹吗?李白连自己头发都不想管了,干什么都得后延,他现在只想握住杨剪的手。握住了,上床之后也握着——他问杨剪自己能不能也在这张床上待着,杨剪只是“嗯”了一声,随后李白拖着一条腿在他旁边躺下,弄得这张小床七颠八倒,他也没再发出动静。李白放平呼吸,把被子扯低了些,一手搭在杨剪腰上,悄悄地嗅闻。颈后shi漉漉的头发,那条硬邦邦的脊背,全都是酒店洗浴用品过于浓郁的香味,却又有些别的,难以言说。
正是这些“难以言说”告诉李白,他用滚烫额头靠着的不是别的,是杨剪,这一年多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这一切朦胧得好比一团幻象,就算早晚会停,杨剪或许明天就走,现在陪他的,被他默不作声地贴紧的,也依然是杨剪。
肌肤里面高烧所致的酸痛和寒意渐渐被焐开了,过了好一会儿,李白发够了呆,余光也看够了窗外的茫茫雨雾,支棱起脖子,他去看杨剪枕在一旁的侧脸。已经睡着了,杨剪眉眼舒展,睡得很熟,却仍然喜欢叠着双臂,把身体蜷缩起来,就像个半夜挨冻却又不知道给自己拉被子的孩子。
李白倒回枕头,把他抱进怀里。
睡眠很快降临,李白难得没有做梦,也没有多么头疼脑热,单纯的休息对他来说就像老天开恩,醒时正对上杨剪的眼睛,那人已经完全恢复清醒,背后的纱帘外面,天色已晚。
李白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伤腿正搭在杨剪身侧,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已经变成了面对面躺。
那人骨头很硬,大腿内侧的**正压在胯边,硌得有点疼。
却也不只是这在硌他……不会吧?可这好像是真的。又或许不做梦是错觉,可这梦得也未免太真。应该就是梦吧,很真的,却又终究不会成为真实的梦,就像杨剪在副驾驶上冲着他笑,问他是不是累了……那种笑让他觉得下一秒杨剪就要吻自己。那现在呢,会有吻吗,还是一抓就散呢,摸一摸就知道了。李白的喘息粗重了些许,手从杨剪肩上伸进被子,在自己小腹下面摸了一把,没有消失,甚至变得更真实了些,“杨老师,”闪了闪眼睫,他说,“你·硬·了。”
第66章?难得
杨剪说:“腿抬一下。”
李白又往他面前挪了挪,小声说:“我抬不动。”
杨剪呼了口气,把他从腿根握到膝盖,皮肤还是很烫,微微泛chao,捏着滑腻腻的。那条腿就这么被托离了胯侧,就要放回它该放的地方,却听李白“啊”地叫了一声,一脑袋靠上他颈窝,恨不得往他肩膀和枕头间的缝隙里钻。
“疼了?”杨剪还是握着那条紧绷的伤腿,没再动。
“嗯。”李白点头,汗shi的额发可怜兮兮地刮他的锁骨。
手也还是放在下面,一边可怜,一边不老实。
杨剪胀得有点疼,其实很想按住李白的手腕,问一问他,你说你现在抬不动,之前又是怎么把它放上去的?他醒来时李白正熟睡,嘴唇抿起来,眉头也皱着,整个人都汗津津的,一层暖光照着都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