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
她搅了搅咖啡:“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说这话我也不怕损Yin德,我只想问你一句,这样的日子真的有意思吗?这样的——同床异梦、相看两厌、死水一潭的生活、婚姻,真的有意思吗?”
王霏霏红了眼眶:“嫁给梁从道将近三十年,我十八岁就嫁了,伺候他吃饭睡觉,给他生女儿——给女儿取名字的时候还是‘梁慕霏’,然后孩子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在外面找了人……这样的日子真的有奔头吗?一点劲都没有……”
她捂着眼睛:“我解脱了……我真的,我解脱了……但凡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有半点回头,我也不会做得这么绝……可我看着他一次又一次从别人手里接过钱……我发现那些转款的记录……我真的、我真的好怕啊!他用那些钱去赌去嫖,还把那些钱给我……我真的好怕啊!太脏了!我脏不要紧,慕慕不能脏……他要把我们两个人都拖下地狱……不可能的,我再也不想跟他一起走!”
柏婷荷坐在她对面眼神有些呆滞,王霏霏抹了把眼泪对她说:“我知道在你眼里,我现在是个罪人,可我不是,我做的是对的事情。你来见我肯定是瞒了桑秦的,我也没别的玩得好的姐妹,在苏河能认识你,你今天能来看我,我也算心满意足了。我今天和你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你觉得日子好过就是好过,有钱的日子过得的确比我们当年要好得多。”
“我们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有时候见着你,就好像看见自己,”王霏霏冷静下来,擦干了眼泪说,“可我总记得我妈走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咱们得有骨气。”
柏婷荷也擦了擦眼睛,软弱地说:“可你至少还有一个慕慕,我,我什么也没有……我连个去处都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没有孩子!连个过日子的奔头都没有!我都不知道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王霏霏叹了口气,坐到她身旁拍她的肩:“总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总能找到的。”
柏婷荷想在王霏霏面前诉一诉苦,可她性格软弱内敛、保守、逆来顺受,说不出更多的私话,也放不开,除了低头一哭,别的什么法子都没有。
王霏霏最后斟酌着才对她说了一句:“要真的没个奔头,也要拿了桑秦的把柄,好给自己谋个养自己的钱财。”
柏婷荷愕然抬头看着她,王霏霏言尽于此,拿了挎包出门,柏婷荷在包间里坐上了许久,慢慢、慢慢地弯下腰去,把脸埋进手心里,嚎啕哭了一场。
苏河的空气在清新里漫着一点车尾的汽油味,把古韵幽长的城市杂糅进时代发展的气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一点点的压抑。
下飞机前桑野压下墨镜露出眼睛来冲林烝笑:“你叫了司机来接吧?我和傅知非约了晚上吃饭,有傅老师专门来接我,你自己把自己送回去就行。”
桑野去新奥尔良的时候只提了一个小箱子,和林烝回国,换成了三个大箱子,还有好些他们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空运途中,桑野拍拍屁股自己走人,把一干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全扔给林烝。
林烝提起他的琴盒:“这个我也带走?”
桑野眼睛一转,伸手去夺,却被林烝一抬手,没让他抢到。
“做什么!造反了你!”桑野凶巴巴地说,“快还我,别摔了我的!”
林烝侧过身子不让他拿,两个二十八|九的人了,在公共场合也跟小孩一样。好歹两个人都还是要点脸的,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林烝提着琴盒微微低了头:“我把它带回玉华庭院去,嗯?”
桑野两眼看天:“我买了新房子住,谁住你空荡荡的别墅。”
“阿野,乖一点。”林烝说,“我在家等你回来。”
“那有条件的,”桑野压低了声音小小声说,“你再给我‘咬’一回,我就考虑考虑……”
林烝上下一磕牙,脆声一合:“这样咬?”
桑野推开他“啧”一声,林烝笑起来:“你想得倒是好,那你把琴拿走,回自己家去吧。”
桑野没想到林烝这么不好说话,虽然那什么……的确很那什么吧,但就不能给他个台阶下吗!
“走就走!”桑野抓着他递过来的琴盒一夺,没拽动,林烝抓在提手上的手没松动,笑yinyin地看着他。
桑野转脸一喜,松开手冲他挥再见:“那就这么说好了啊!”
林烝嘱咐他:“别喝酒。”
“哈哈哈哈哈,你管得着我!”桑野边退边跟他比划,“一点点、一点点。”
跑出航站楼往早联系上的傅知非的车上一钻,桑野熟门熟路地从他的车载冰箱里捞出瓶红酒蹭在脸上:“想死爸爸了!”
傅老师还是那模样,笑说:“你这是出笼了?”
桑野和他一对拳,开了酒瓶子先给自己倒上一杯,坐在车上就开始喝:“林烝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管我喝酒这一点太讨人厌!原本我还打算在德国呆到啤酒节的,可他偏偏说德国黑啤不好喝,也不让我喝!在外边酒吧里都要给我限量,那还喝个屁啊!一点味道都没有,我只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