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像一层银光,他淡淡道:“你什么时候进的屋子,我怎么不知道?”
陈青礼脖子微微刺痛,不由后退一步,用一种十分委屈的腔调说道:“你今天怎么不睡自己屋了?是嫌弃我冷么,可我跟你睡习惯啦,进屋后你的确醒过,可是……咳……我给你用了点东西,你闻闻你领口,有安神香……我这不是怕你赶我出去嘛!”
“……”顾江白一闻,还真有,眼下他的感觉复杂的很,这个人,连对他下药都下的坦坦荡荡、理所当然!他该拿他怎么办?
这时柳庄主领着一群侍卫举着火把进来了,一来就说:“哎呀,贤侄没事吧?诶,楼主怎么也在这?”
顾江白冷嘲热讽了一句:“柳庄主来的可真妙啊。”
柳庄主摸了摸脑门上莫须有的汗,说:“哎呀,贤侄误会了,小女今天掉了个荷包,整个护院都在翻箱倒柜满处找呢,一时半会就没有察觉到这东厢的动静,对不住啊,来人,赶紧把王大夫找来!”
那能找一晚上?我信你有鬼!只是这话顾江白却没法说,现在理不清的迷团越来越多,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撕破脸,就说:“小伤,我会自己处理,不劳庄主费心,只是地上这个尸体,还望庄主交给我处理……”
柳庄主犹豫了会就由他去了,说:“那就辛苦贤侄了,只是这个人可不能留到明天,不然小女,小女怕是会害怕啊……”
顾江白心道:“她才不怕,只怕没有你这个爹她还会去挖坟。”然而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一群人风一样来,又风一样走了,顾江白把脸一转,去看陈青礼,却见这人的眼睛似乎还落在他胳膊的伤口上,就说:“你过来……”
陈青礼试探道:“……你先把剑收起来?”
顾江白没好气收剑回鞘,不再看他,去查看地上的死人,剑尖挑开他的面巾,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看了一会他便又给人盖上了,这个作风,实在不像是什么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他又用剑划开这人的衣裳。
陈青礼在一旁欲言又止,说:“你在找什么?”
顾江白头也不抬:“当然是找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如果有这种东西,那几个不得拼命将尸体偷走才是?”
“哼……就怕人家根本不在乎。”
划了一圈,这刺客身上的衣服都成了布条条,实在有些有碍观瞻,陈青礼干脆就躺回去睡了,只有顾江白还留在原地,月光下,他表情清冷,望着刺客后腰的枫叶标志久久没有言语,看来他想的没错,枫月谷果然还有余孽在……
将尸体在后院的竹林里埋好,夜里他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但是却不愿深想,迷迷糊糊间天就亮了,但是手撑着起来时就摸到了一手chaoshi……
床上竟都是血,他以为是自己伤口裂开了,却发现没有,再一看旁边陈青礼就像被人抹了脖子,颈边全是血,脸色也不对劲,白的跟纸一样,呼吸又轻又浅,浑身透露着一种命不久矣的气息,顾江白也慌了,心想:“我昨晚那一剑这么准吗?没感觉到啊!”
他鞋都没穿,就冲出去了,正好碰见拎着一堆药材的柳梦烟,忙说:“柳姑娘你来的正好,帮我叫个大夫来可好,我这里有人快死了!”
柳梦烟瞬间瞪大眼说:“哦!哦!顾大哥这里有药,你先随便吃点,我去找人!”
“诶——不是我啊!”
“我知道,那你给他先随便吃点!”
“……”顾江白就回去了,整个人简直六神无主,他承认昨晚确实怀疑陈青礼了,怀疑这人跟着他别有用心,或者说和枫月谷有什么勾结,但是还没到要杀了他的地步,要杀早杀了,还用得着等到今日?
陈青礼的领口全被血糊住了,他大着胆子解开他的里衣,这才发现伤口其实不深,一条细长的红痕,上头已经结痂,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就发现伤口处又开始流血……
顾江白在心里咆哮:“他还什么都没干呢!这人是纸糊的吗!”
“顾大哥,大夫来了来了!”柳梦烟的声音老远传来。
顾江白连忙起身,就发现这老大夫一双鞋都穿反了,后头柳梦烟押着他,凶神恶煞道:“来,治吧!”
老大夫一步三喘在那叫唤:“诶!诶!小姐先松开老朽!”
“哦,治不好你的命可就没了哦!”
“……”顾江白有些看不懂她到底像谁,这泼辣之风,要是在江湖上怎么也得有个名号。
“小公子这是剑伤?”
“嗯,切磋失手。”失个鬼的手,陈青礼又没有武功,他谎话信手拈来,且一点也不心虚。
“剑来……”顾江白不明其意,还是把剑递给他,就见老大夫摸了摸说,“不应该啊……”
顾江白头皮都抠掉了一层,眼看陈青礼血流的跟小溪似的,就说:“大夫您有话直说成吗?还能不能治了?”
“这剑并无寒气,想来是这位公子本身体质问题,他无法止血,一点伤口就会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