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看戏的神情。
“这人……呵……”果然不安好心。
于是顾江白就冲他爹喊道:“爹,给点银子。”
顾堡主大手一挥,侧身换了个方向看戏,问他:“说,你要多少?”
大事指望不了,小事视而不见,这就是他爹,顾江白已见怪不怪,说:“抬两箱上来。”
银子很快就到了,两个红木箱子,黄铜锁在上头摇摇晃晃,在箱子打开的瞬间,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盛夏烈日下闪着摄人心魄的亮光……
陈青礼在一旁摇着折扇眯眼笑个不停,一脸孺子可教。
顾江白只当看不到,干脆背过身对群雄道:“这些银子,都是给诸位的,这是我顾家堡的诚意,我不知道你们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跑来质问我,但是,我以顾家堡百年信誉担保,此事纯属子虚乌有!”
“你以为这点银子我们会看在眼里吗!当然是我们弟兄的命重要!”
“逝者已矣,那活着的呢?看病不要钱?请大夫不要钱?我的目的很简单,给我一个期限,时间一到,我自然会抓出这幕后捣鬼之人。劝你们好仔细考虑……倘若今日你们真的动手,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而这时,背后之人再对你们出手,结果自不必我说……”
下头的人窃窃私语一番,很快就有人说话了:“一个月!”
顾江白不为所动:“两个月!”
“一个半月!”
“两个月!”
“届时如果少主找不出人怎么办?”
“任君处置,顶多你们费点盘缠再来一趟。”
“成!我们走!”
“这些小门小派,都是凭着一口气聚在一起的,只要击破一个口子,他们就会溃不成军。”
顾江白回头看他:“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走啊,你不是要调查凶手么,正好我要去各门各派打探一番财力状况,这事每年都得来一次,马虎不得,想来路上你也寂寞,我就好心陪你了。”
“陈楼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顾某想一人上路。”
“嗯?可是顾堡主已经答应了我的同行请求呀,这两箱银子可都是从我青礼银楼拖过来的呢!”
顾江白顿时虎着脸看他:“你早料到他们会来找事!这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毒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啊,那你说我图什么?”
顾江白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你图什么!”
“喏,你看你又说不出来,那我就跟着你啦,你爹担心你年纪小,还让我照顾你呢!”
“爹!”
一阵手忙脚乱,顾堡主总算把儿子哄住了,最后在那保证道:“你放心,你屋里那只扁嘴雀我会给它吃的,账目也会按月查看,也会听你师傅的话每日习武,你就放心走吧!”
“说了八百遍了,它叫画眉,不叫扁嘴雀!”
“师傅,我这一去日子不短,就劳烦师傅费心堡内的巡守事宜了。”
“放心吧,少爷安心去。”
外出是临时起意,顾江白回房草草收拾了一个包袱就出府了,到门口时发现陈青礼正牵着两匹马,见他来还一笑,看样子是在等他,他便说道:“跟着我可以,但我们约法三章,第一,你不要打扰我;第二,嘴闭严实点;第三,所有银两你出。”
“前面两点我理解,第三点恕难从命,我可是个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那你现在就走!”可不正合我意么!
“嗯……要我答应也可以,那一路打尖住店,都得按我的要求来。”
顾江白两次见这人,他都穿的一尘不染,便料定他是个爱干净的,找的住处也不会差到哪去,就同意了:“一言为定。”
然而还没到晚上,顾江白就差点食言。
他们此次定的目的地在洛阳,报上来的名单显示洛阳李家的庆阳镖局死了十八人,几乎被灭门,而顾家堡地处开封,距离庆阳镖局约摸七八日的路程,算上赶夜路的话,说不定能在五日内赶到,是最适合的调查地点……
只是顾江白连碰上绿林大盗这种意外都算上了,还是算漏了——他没算到陈青礼……他们怕是八天也到不了了。
这个奇人,他酉时刚到就要找客栈吃饭,吃完饭也不愿意赶路,还要静坐消食,顾江白怎么叫他都不动,倘若顾江白执意要走,这人就会把他们最初的约法三章拿出来说。
君子有道义,岂能言而无信?
于是顾江白算是把自己坑进去了。
这会两人还在饭桌上,眼看着夕阳的红光渐渐消失,陈青礼还在闭目静坐,顾江白也不气了,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问他:“说吧,你是不是故意跟着我的,故意坑我想让我查不出真相。”
“没有,我只是个图财的商人。”
“我信你有鬼。”
陈青礼这才睁开眼说:“你不要对我带有成见,实在不行等事了我送你一只画眉,就当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