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它带学校里去?”
“是啊。”祁喧手指微动,揉揉软和的毛毛,威胁道,“不许出卖我,不然就把你扔了。”
突然陷入不见天日的境地的祁默:妈的智障。
校服足够肥大,衣服下摆又做了个收缩的设计,就是扯平了,走着走着也会自动慢慢缩上来,卡在髋部,自动给风华正茂的少男少女们加上一个啤酒肚,塞了一个巴掌大的豚鼠也看不出来。祁喧对自己的伪装非常满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学校。
进了高三,各科老师就不像高一高二那时候管得那么宽了。老师们都窝在办公室里,偶尔过来巡视一番。祁喧进教室时,恰逢老张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给同学们灌鸡汤。他从后门溜进去,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座位上。
他到底还是怕把豚鼠闷死了,把祁英俊从校服里放了出来。
结果发现小东西意外地老实,瘫他手里一动不动。
祁喧一惊:不会真闷死了吧?
他不由得把五指收紧了一些,手下小小的身躯微微起伏,透过柔软的绒毛能感受到那比他手心略高的温度。确实还活着没错,祁喧放下心来,撸了一会儿,把豚鼠往大腿上一放,开始一手撸鼠,一手掏出一张数学卷子做着。
啊,祁英俊虽然烦人,但老实下来做一只掌上明猪的时候,还是很让人快乐的。
他沉迷在撸鼠和做数学的双重快乐里,感觉没过多久,第一节晚自习就下了。
旁边有人喊他:“祁喧。”
祁喧回过神,是边绍。
他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想把豚鼠收进校服里,却已经来不及。边绍已经看到了,吃惊道:“这就是你家养的荷兰猪吗?”
闻言,坐他后边的唐洁也抬起了头:“猪?什么猪?”
边绍笑笑,指指他大腿上安睡的小东西:“祁喧带了一只荷兰猪过来。”
唐洁两眼放光:“我可以摸摸猪猪吗?”
祁喧本能地张手盖住豚鼠的身体:“它在睡觉。”
唐洁有些失望,但还是体贴地说:“那就算了。我家肥肥睡觉的时候也不喜欢被打扰。”
唐洁是个猫奴,同学快三年,谁不知道她家里养着只布偶猫,大名菲菲,非常漂亮,脾气也大,听见铲屎官叫她肥肥,能一天不理人。
被打入冷宫的唐洁还美滋滋地跟人炫耀。
边绍却眼尖地看见猪猪的爪子动了一下:“它醒了!”
他似乎也很喜欢荷兰猪的样子,笑着弯腰,对祁喧说:“我就摸一下,可以吧?”
不太好吧……祁喧对这个引发关注的罪魁祸首有些恼火,淡淡说:“它认生,会挠人……”
然而这时边绍的手已经落在了祁英俊的脑袋上,还揉了两把。
而那只在他家里作威作福敢挠敢闹,举家上下含在嘴里都怕化……怕吃了的“掌上明猪”,竟然容许了这一冒犯的举动,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腿上,宛如一条咸鱼。
边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对祁喧说:“它好乖,不挠人啊。”
祁喧有点心塞,笑容很淡:“它在家里很闹腾的。”
他想起以前自己过的那些“水深火热”的日子,心里不舒服,连带着边绍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指也让他看不顺眼了起来,心说,个没骨气的东西,回头就把你剁了。
边绍似乎没看出来他心情不佳,开玩笑道:“那它可能也看出来我们俩玩得好。”
祁喧假笑:“哦,是吗。”
经过大半年的练习,大伙儿都习惯了一进教室就尽量安静的日子,他带来的这只小豚鼠也只是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大家借此压着声音跟做贼似的聊了几句天,便又各就各位,埋头苦学去了。
人一背过身,祁喧就立马不爽地捏了捏祁英俊的小短腿,用气声儿骂道:“怂货!”
祁默莫名被“摸”,才是不爽呢,他顾忌到教室人多,这个年轻的自己又勉强算是他的饲养人,这才强行装死,结果装死完毕,火还没消,就突然被捏。祁喧可不是外人,他才不惯着他这副臭脾气,立刻不甘示弱地在少年的掌心挠了一把。
然而挠是挠到了,爪子也捞不出来了。
祁喧轻易地用两根手指按住了他的爪爪,握笔的右手顺便用笔头戳戳豚鼠的脑袋,把巴掌大的小动物推得歪倒在他腿上:
“造反吗?”
祁默被推得晕头转向,两眼直冒火光,既气自己这副软弱无力一推就倒的身体,又气自己居然被十多年之前的“自己”欺负了,一边挣扎一边向祁喧投去死亡凝视:
莫挨老子!
他自认眼神非常凶狠,奈何他顶着一只肥噜噜的豚鼠的身体,两只黑豆眼固然灵动,脸看起来却呆呆的,做什么都自带“变蠢”特效。
于是他看到祁喧盯着他看了几秒,嘴角开始控制不住地上扬,压抑地笑了起来。
祁默:“……”你完了!臭傻逼!
祁喧笑了好半天,又狠狠地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