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丝咄咄逼人的强势姿态,仿佛凤池不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她就不会善罢甘休。
“我在思考未来的路,在等你哪一天冲冠一怒攻上仙界。”凤池歪着头淡笑。
这不是剧本中的词,池镜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和凤瑶不知在何处又沉入了戏魔勾勒的小世界中——戏魔的世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戏魔的戏就是一直被人遗忘的真实。脑海中突然间浮上了这句话,池镜陷入了沉默。这台词她接不下去了,因为在这世界里,所谓的妖皇根本就不是她该有的身份。
不知道何时,戏魔已经悄然埋伏在剧组中。池镜神情一凛,很快便从这种状态中挣扎出来,浑身的气势大涨,蔓延的神力挤压着周边的空气。她听到了桀桀的怪笑声在周边缭绕,眉心紧紧簇成一团,右手握成拳,一道凌厉的剑光如同白虹贯日,直将这小世界撕成碎片。感应到主人召唤的神剑喻川,此时正跃跃欲试。
“数千年后魂兮归来!”凄厉惨然的哭声围绕在周身,似是魔音绕耳。脑海中零碎的片段划过,怎么都抓不住一个完整的影像,长剑舞动着,一道如千万个太阳同时炸裂般的绚烂光芒闪过,只听得一声断喝“封!”就看到一点黑气从周边的空气中挤压出来慢慢地凝成型,最后被压缩成了一团,只留下了尖利的叫喊。戏魔几乎没有任何抗拒之力,就被擒住,这一个轮回简单而又圆满的结束,可池镜偏偏觉得一切似是才刚刚开始。
在脱离人间的身份之前,她瞥了凤瑶一眼,只见她赤红的眸子中满是幽怨和数不尽的恨意——这是从何而来?这又是为了哪般?抚了抚胸口,好像感觉到了两颗心一上一下的交相跳动。蓦然间回忆起凤瑶说过的一句话——定情果交融,她们是在无意间结下了情契?天帝那久违的声音落入了脑海中,也就是意味着在这一刻,世间的时间停滞,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抹去了她们的存在。回到仙界,可是心中并没有预想的开心,反而有一道解不开的结。
坐在云头调戏路过的女仙子,从神君的手中抢酒喝——一向霸道的池镜神君回到仙界中继续当她的那个祸害。至于仙界的娱乐圈,在拿到了证明自己实力的“仙斯卡”之后就不再关注,本来就是为了和凤瑶攀比,可现在看来没什么意思。那位自从回来之后便闭门不出,几次敲锤大门只留下了响声在四周回荡,吓得路过的仙君退避三舍,还以为这向来不对盘的两位要重新打起来。
这宫殿外还布满了结界,似是专门是为了阻挡她池镜的。不会是这厮偷偷下界了吧?越是不让看,池镜越想去闯上一遭,揪着天帝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她又进行了每日的例行公事,前往凤瑶的神殿前蹲点。这一回倒是极巧,没有看见别的人,倒是撞见了那深居简出的昆玉神君从凤瑶的神殿大摇大摆地走出,脸上甚至噙着一抹轻快的笑容。
“哟,这不是被休了、小气吧啦的昆玉神君吗?”一个翻身从云头上话下,池镜啧啧几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昆玉,只觉得这厮颇为碍事。当初这两位莫名其妙结了婚姻,就在心中埋下了不爽的种子,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这两位吵架撕破脸——可怎么下界一遭,凤瑶又跟昆玉搭上了?那情根压不住又开始作孽了?可是她的定情果分明与自己的交融,难分难舍了。眉头随着思虑越皱越紧,看着那张儒雅的面容,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打碎。
“池镜神君这是因为想起了妖皇的事情兴师问罪来了?”昆玉一挑眉,满是讶异地问道,“这事情到底怪不得凤瑶,仙妖之恋素来为仙界不允许,更何况那位还妄想攻入天宫取天帝而代之。”
“你在胡说什么?”池镜拧着眉,不耐烦地呵斥道。最是见不得这畏畏缩缩话说一半的模样,妖皇不是人间的一部戏么?怎么回到天宫的时候明里暗里的提起,仿佛跟她有着说不清的纠葛?
“咦?”似是对池镜一无所知的状态感到惊异,半晌后昆玉才淡淡地笑了笑道,“是我失言了。”
池镜受不了他这个性子,一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怒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昆玉神君不似寻常的仙君那般畏惧池镜,从她的手下挣脱出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生出褶皱的衣襟,不急不缓地应道:“为何不去问问天道石呢?看上头都记载着哪些被人遗忘的过往。”他的话音才落下,便已经不见了池镜的身影。唇角慢慢地勾出了一抹轻快的笑容,正打算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结果身后响起了一道沉重的开门声。
凤瑶眉眼冷凝,一身白衣欺霜胜雪。
“你告诉她了?”
昆玉勾唇一笑:“这不是早晚得知晓的事情么?”
凤瑶冷声道:“你少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
“当初你同意与我结成道侣,我还以为你动心了,如今看来你的一颗心遗落在那位身上,都怪我痴心妄想了。其实当年的热情早已经退却,欲念在千年的修行中越来越淡,所谓道侣也不过是一场无稽之谈。我找到了自己,只是凤瑶——”昆玉顿了顿又笑道,“你真将所有的事情都看破了么?你知道妖皇是如何陨落的么?你知道自己是谁么?你才是最该去天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