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万一。”
然后她又陷入了沉思。
过了会儿,严茗悦打开房门出来,脸上仍是一片憔悴的苍白,她眼带歉意地看着苏雅琳,低声道:“琳姐,大晚上打扰你休息了,还劳累你们跑一趟…”
“你跟我们客气什么,傻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乔乔都在你身边。”她推开某乔,伸手抱住严茗悦,拍了拍她的肩背,像母亲疼惜孩子一样,“看你身上都是血,让乔乔在这里休息陪你守着,我回去拿几件干净的衣服来,再带点吃的,熬过今晚就好了,会没事的。”
乔羽涵跟着点了点头,把严茗悦愧疚着想要拒绝的话堵了回去,“行,那我们进去吧。”
“嗯…”
纵使在医院不眠不休地守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严茗悦最害怕出现的情况终究是来的不要不晚。
从那晚余安染被抢救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彻底对外界的一切失去了感知,连她曾经那么爱的人,都无法唤回她看似走丢的灵魂。她醒着,每天都躺在病床上发呆,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住天花板,能盯一整天。
严茗悦不得已向公司请了长假,专心在医院照顾着,24小时寸步不离的,生怕再出一点点差错。
只不过,傻丫头再也不会跟她说话了,甚至很少看她一眼,一天中大多数时光都在发呆中度过,偶尔机械地吃几口饭菜,喝点水,上上厕所什么的。也有时候她会自己和自己玩,把严茗悦拿来的兔子娃娃从左手换到右手,然后傻笑着说出一个字:“给。”
每当此时,严茗悦都心如刀绞,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尽量不发出声音打扰到她。
“安安…”
她坐在病床边,目送进来换药的护士们忙完出去,被余安染身上自己割伤的口子和疤痕刺激到,试图把她叫醒,“你还记不记得,要和我一起开飞机啊,等你好了,我就带你进驾驶舱,好吗?”
手里兔子娃娃的胳膊被捏了很多下,余安染捏着捏着,懒懒地抬头,瞟了她一眼,神情一片茫然,“你在…叫我…?”
为什么要叫她,难道这个女人不知道,抬头和回应是一件很累很麻烦的事情么?还是娃娃好玩,这个兔子真是像极了自己,记得有人这么说过,像自己一样可爱。
“安安?”严茗悦握住她的手,不禁红了眼眶,“我是小悦,小悦啊,你说要加油的,我也相信你…”
听到“小悦”两个字,余安染混沌呆滞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嘴里终于能吐出一长串的语句,嘟囔道:“飞机…小悦…你不是…”
终于她的目光落在严茗悦脸上,放开了兔子娃娃。
这个女人好奇怪,虽然长得那么美,但是为何要冒充她的严机长,冒充她家小悦。记忆中她爱的那个人,总是穿一身飞行员制服,带领着一队美女行走在候机楼里,或是翱翔在万米高空上的云端,与最美的风景为伴,她的职责是安全地把旅客送到目的地,再安全地飞回家。
可是这里既没有飞机,也没有家,更没有她记忆中的那个人,而眼前这个总是叫她的讨厌女人,究竟是谁呢?
“小悦是…机长…你不是…”
余安染机械地摇着头,目光黯淡下去,“没有衣服…什么都没有…骗子…”
她重复着“骗子”两个字,重新抱起兔子娃娃,呆呆地看着看着窗外,又变成了一尊雕塑,不会说话不会笑,更不会动。
那一角天空很蓝,偶有鸟儿飞过,翅膀扑棱棱的,自由得让她羡慕,看着它们飞向远方,余安染觉得,或许自己也可以…
第80章 往生
云端80
那片荒芜的内心世界中,只有严茗悦一人能看懂,听完余安染的话她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话里是什么意思。
“安安,等我。”
说完她吻了吻余安染的脸,走出了病房。
两人最初相遇的样子,小悦是机长,她是乘务员,严茗悦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抢救那晚她是穿着制服的,刚飞回来一到家,就把傻丫头送去了医院,衬衫上还沾了血,后来是苏雅琳带回去清洗了,应该留在家里。
她嘱咐了护士站的护士帮忙盯着32号床,急匆匆地跑出医院,给苏雅琳打了电话,直奔对方家里去。
过两天就是乔羽涵升机长的航线检查的日子,这是最后一关了,经过大半年的理论学习和模拟机培训考试,以及其中三个月的左座航线飞行经历,她显然已经能够很好地履行身为机长的职责。
到时候派下来的检查员,可没公司里的教员那么好说话,一个个都是刁钻古怪,严厉苛刻的,能否成功放机长,成败在此一举,乔羽涵想到就不免紧张。
“别担心,我的乖崽崽一定行!”乔妈拍拍闺女的肩膀,递了一勺挖好的瓜瓤到她嘴边,“对了,晚上接你媳妇下班来这儿吃饭,那个红枣枸杞汤你们都要多喝,尤其是你这才抽了血,要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