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明漪,在她胸口上方停了下来,然后缓缓沉入她的身体。
地上白光一闪。
一只气息微弱的白色公狐狸蔫蔫地趴着。小金乌忙上前,抓住他毛茸茸的爪子,“大舅子?”
狐狸张口道:“帮我……回到青丘去。”
话落,他便闭上了眼。
小金乌将他抱了起来,框在怀中,又唤了两声:“嘲风?嘲风?”
.
“你别着急,”阿蛮倒了一杯水,给倚靠在床边的屠酒儿送过去,“嘲风哥哥说会救,那就是有了十成的把握,不会有事的。”
“嗯。”
屠酒儿眼神空洞,接过杯子,却一口也不喝,只呆呆拿在手中。
“早前你走之后,我按你的吩咐化成你的模样,道长却一开始就似乎起了疑心。我本不愿她插手,但后来见那颗玉珠碎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带了她过去,你别怨我。”
“阿蛮。”
“哎,怎么了?”阿蛮握住她的手。
“我想……”屠酒儿轻轻地看向她,“撤回媚术。”
阿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鼻子一酸,嗫嚅道:“三三,这不是你的错。”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阿蛮忍着眼泪摇摇头。
“我在想,花初。”
“三三……”
“当时她就是那样,替我饮了毒酒后,倒在地上,满脸都是血。”屠酒儿的声音极轻,目光仿佛穿过了阿蛮,落在了那尘封多年的故人身上,“眼睛在流血,鼻子在流血,嘴角也在流血。”
阿蛮捂着嘴,眼泪流进掌心内。
“我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屠酒儿低下头,看着杯中的水,“同样的错误又一次触犯,重复悲剧,重蹈覆辙。无辜的人受我蛊惑,为我丧命。”
“三三……”
“你应该还记得吧,几个月前,她是如何厌弃我的。”屠酒儿忽而笑了笑,眼中有光影晃动,“就算我骗了她,骗了所有人,还是骗不了我自己。我比谁都清楚,她讨厌我。从一开始,她就是极度嫌恶我的。”
“……”
“如果她知道了我对她做的事,知道我对她施放媚术,知道她曾稀里糊涂地与我这种妖物亲昵,甚至像今天这样为我豁出性命,她应该会被恶心地反胃吧。”
阿蛮心中揪痛,摇着头:“你别说了。”
屠酒儿眼角溢出一滴泪,“她从来都没做错过什么,不该再受制于我的妖术下。我不想她和花初一样的下场,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
“……”
“是时候……与她分别了。”
“等她醒来再论这件事,好不好?你不要想那么多……”
砰砰砰。
房门被礼貌地敲了三下。
但外面的人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他还是站在门外,大声说道:“三三,道长已经医好了,我还有点急事,需先走一步,顺便还得拉上少尊去帮我。阿蛮陪着你,可以吗?”
阿蛮回道:“殿下去忙吧。”
“你们也要注意休养,日后再会!”
“殿下慢走,不送了。”
门外的小金乌道了句好,颇为无奈地低头看着怀里油尽灯枯的白狐,长长叹了口气。
道别后,房门之外的脚步声迈开,渐响渐远。
阿蛮观察着屠酒儿的表情,小心地说:“你看,我就说嘲风哥哥定有办法救的吧,而且他也没有再说杀死道长的话了,以后大致也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你可放心了。”
“……她应还未醒,我想去看看她。”屠酒儿抬眼看向阿蛮。
“想看就去看吧,反正,再有什么话也要等她醒来才能说不是?”
“嗯。”屠酒儿闷闷地点点头。
阿蛮扶屠酒儿起来。
二人再一次踏入了隔壁屋子。
屠酒儿较之前平静了很多,但她的手仍然禁不住轻微颤抖,她不知揣着个怎样的心情,愧疚,自责,胆怯,没有一个准确的词可以描绘她脑子里的想法。但她明白,此时就是明漪要她的命,她也愿意给。
床榻上的人依旧满身血渍,但可以看见露在外面的伤口都已愈合。屠酒儿满眼不忍,轻声拜托阿蛮:“帮我打一盆水来,好不好?”
阿蛮忙应下,登登登跑出去飞快地打了水拿了帕子来,放在床边后,嘱咐了屠酒儿两句便出去了。
屠酒儿在床边坐下,清瘦的手伸进水盆中捞出帕子,拧个半干。
她握着shi帕子,小心地挨上明漪的侧脸,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帮她擦掉血迹。
过了一会儿,那张苍白清秀的脸如往初一般干净起来,只是她右眼角下那一片裂纹状的伤疤仍突起着可怖的轮廓,看起来狰狞非常。屠酒儿勾起右手,置于她右脸上方,想帮她祛除这片疤痕。
白色的光从她指尖流入疤内。
片刻后,那些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