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桃花眼困难地撑开了一条小缝。
“哥……”
“哥在这里,”屠嘲风喜极而泣,一边笑,眼泪一边掉了下来,“你还疼吗?哪里还不舒服吗?”
屠酒儿气若游丝地小声问:“你救了我?”
“是,是我救了你。”
“嗯……”屠酒儿眨了眨眼,“……你见到……阿漪了吗?我记得……她好像曾在我身边。”
屠嘲风的笑凝固在脸上,半晌,他的嘴角缓缓放平,“不知道,没见过。”
吱呀——
木门被外来者打开。
小金乌呼着气迈进门槛,见到转醒的屠酒儿,笑道:“这儿快就醒了?你们狐狸可真神,果然一家子就是好帮忙。对了,阿蛮和小道长我放在隔壁了,阿蛮倒没什么大碍,那个快要死掉的小道长还救不……”
“滚出去!”屠嘲风吼道。
小金乌一头雾水地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屠嘲风。
“是阿漪吗……”屠酒儿立即尝试爬起来,太过虚弱的身体让她做这小小动作就出了一背的汗,“她、她怎么了?”
“呃……”小金乌下意识看向屠嘲风,不敢再多言语。
“她死了,不要管她了!”屠嘲风咬着牙道。
“我不信,我要去见她。”屠酒儿挣扎着下地,奈何四肢还没有恢复力气,整个人软塌塌地倒向地面,被屠嘲风一把揽住。
“你不准再见她,听到没有?不准再见她。”屠嘲风狠狠道。
小金乌尴尬笑笑:“是啊,你就别见了,那血呼啦茬的,脸都认不出来了,全身上下没一块好rou,女孩子家家见了晚上要做噩梦呢。”
屠酒儿一听,再不管三七二十一,踉跄着勉强站起,从屠嘲风的怀里挣出,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
屠嘲风从地上爬起来,如履薄冰般跟在她身后,微躬着腰,双手无措地举在胸前,既想阻止她,又舍不得碰她。
屠酒儿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出房间,又一步一步走过长廊口,打开隔壁的房门,一步一步挪了进去。
这间屋子很大,有左右两张床,右边的床上坐着阿蛮,人已清醒,拢着被子吃惊地看着突然到来的屠酒儿。而左边的床上,平放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几乎已经看不到她呼吸的起伏,也看不清她的样貌与衣着。
屠酒儿捂着胸口,睁圆了眼看着那床上的血人,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嗓子好像被谁狠狠掐着一样,只能发出奇怪的气音,仿佛一个渴望开口却无法发声的哑巴。
“三三……”阿蛮见到这副场景,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刚刚唤出屠酒儿的名字,自己就开始哭了起来。
“我……”屠酒儿的嗓音嘶哑,下嘴唇颤得不像样,“……我竟害她……至此。”
屠嘲风和小金乌紧跟进来,小金乌每次看到明漪这个样子,都要哀叹一声。
屠酒儿双眼通红,忽然转向后方,拉住了屠嘲风的袖子,哭道:“哥。”
屠嘲风明白她的意思,后槽牙一紧,狠绝地别过头去,道:“我不会救她。”
扑通——
屠酒儿跪在了屠嘲风面前,她低低地垂下头,将脑门狠狠磕向地面,手紧紧地揪着屠嘲风的衣摆,再不复往日的孤傲与张扬。她哭着,恳乞他:
“哥,我求你,我求你。”
第66章 抉择
“你就为了她, 值得吗?”屠嘲风的眼角留下一滴泪,他恨不得捧在掌心的妹妹,此刻抛却了全部身份与尊严, 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地, 对着他乞怜,只为救一个外人。
一个外人……而已。
“是我的错, 是我非要逆天而为, 她本不喜欢我, 是我非要用媚术让她错以为她喜欢我, ”屠酒儿的额头顿在地上, 哭得撕心裂肺,“都是我的错,四百年前是如此,四百年后又是如此,她们本可以不必和我纠缠在一起,是我自以为是,是我自私自利,我害了她, 害了天下那么多人, 该赎罪的是我, 该死的是我!”
“若我不救, 你又如何?”
“她若死,我活不了了……”屠酒儿泪眼婆娑地抬头,恳切地看着屠嘲风。
屠嘲风听她说这番话, 心中痛如刀绞。
她就这么在意这个凡人。
纵有再多固执,他又有何办法眼睁睁看着她继续求下去。
妥协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屠嘲风蹲下去,温柔地抚摩屠酒儿的头发,眼中含泪,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三三,我答应。”
“哥……”屠酒儿扑到他怀中痛哭。
屠嘲风眼神带着释然,他看向阿蛮,问道:“阿蛮,你可以带三三先去隔壁休息吗?”
“好,好。”
阿蛮忙下床来帮忙扶起屠酒儿,所幸她得了小金乌的助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屠嘲风安抚地拍拍屠酒儿的背,柔声道:“你需要休息,去休息吧,我会救她。”
屠酒儿闷闷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