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亭内,被潘世嵘定住的终离雪幽怨地盯着薛不忘,恨不得用目光从薛不忘脸上剜下一块rou来。
薛不忘无视这股像刀一般的目光,淡定地走到终离雪身旁,几下就替他解开xue道,连哑xue也一并解了。
终离雪一屁股跌坐在地,他眉头紧皱,揉着酸胀的手臂,对薛不忘道:“姓薛的!你在这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一直缠着我和我大哥。大哥说是你救了我俩,可我才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好的心!”
“胡阚星。”薛不忘的语气平和,全然不与终离雪计较多次的恶语相向:“你这样对我,只是因我在凉州捉住了你,要把你送回瀚宇楼吗?”
“别叫我这个名字!”终离雪对薛不忘叫自己真名一事极为反感,他道:“你装好人装够了没有?明知故问什么?”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你们惜秋山庄的武功这么Yin险歹毒,居然会有银针入体这种招式。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外伤,却能痛心切骨。我看,血刀门压根就不能算魔教,你们惜秋山庄才是魔教吧!”
熟知银针入体之苦的薛不忘脸色一变,不敢置信道:“父亲大人对你……”
“你爹为了要我师父的银蛇笑,对我百般折磨。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吗?就算你真的不知道,你不清楚你爹是什么样的人?你把我带回惜秋山庄,难道就没预料到你爹会对我做什么?什么好心送我回瀚宇楼,你们这对道貌岸然的父子省省口舌吧!分明就是你爹让你去抓我,有意要逼我替你们配制银蛇笑。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亲这么恶毒,灭绝人性,你又会是什么好人?”
终离雪骂的薛不忘哑口无言,他愣了许久,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如何反驳。
不过薛不忘遇见终离雪确实是个巧合,并不是像终离雪所说有意为之,那时薛不忘正在凉州替父亲薛重全向魔教通风报信,恰巧撞见了逃命的终离雪。
薛不忘第一次见终离雪时是在瀚宇楼,那时候他十二岁,而终离雪(那时候还叫胡阚星)只有八岁。见胡阚星之前,薛不忘就已经听过他的不少“英雄事迹”,什么往水井里倒墨汁,趁胡长老睡着的时候把胡长老的眉毛刮掉一半,往瀚宇楼的面缸里加胭脂,导致瀚宇楼的弟子们吃了一个月嫣红色的馒头等。后来薛不忘听说胡阚星离家出走,不知所踪,直到在凉州认出胡阚星,薛不忘才知道原来胡阚星失踪的这几年是拜了灵苗女为师,并且改名换姓自称终离雪。
薛不忘本打算亲自送终离雪回瀚宇楼,不过途中他收到了薛重全的急召,只得先行折返,带着终离雪回惜秋山庄。一回山庄,薛不忘就被薛重全所派去王员外府上窃玉章,终离雪也就被留在了惜秋山庄。
薛不忘从没给薛重全说过终离雪是灵苗女弟子,所以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离开惜秋山庄的这几天,父亲大人不仅知道了终离雪和灵苗女的关系,还试图强逼终离雪为他配制银蛇笑。
对于银蛇笑,薛不忘只是略有耳闻。它是灵苗女闻名于世的千奇百怪毒的一种,特点是无色无味,毒性发散快,中毒之人短时间内就会毒发身亡,死时骨头化成一滩血水,身体疲软地如同一条蛇,而死者的嘴往往会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咧着,从远处看就像是死前在狞笑一般,恐怖如斯。银蛇笑有药可解,然而解药只能保住性命,大多数吃了解药的中毒者仍会落下身体残疾。
父亲大人要银蛇笑做什么?薛不忘左思右想想不明了,他问终离雪道:“你帮我父亲大人配银蛇笑了?”
“不替他配我还有命活吗?”终离雪反问,说完,他便拖着身子,一瘸一拐地想要走出暖春亭。
薛不忘瞬间起身,拦住终离雪道:“这附近指不定都是魔教的人,你出去只会自投罗网。”
终离雪瞪了薛不忘一眼:“姓薛的,今天我无力收拾你,别挡我的道。”说着伸手去推薛不忘。
薛不忘还真就被终离雪推开了,他向后退两步,让出了路。自打知道自己父亲对终离雪用过银针,薛不忘对终离雪就多了几分愧疚,他不想强迫终离雪,亦彻底打消了对终离雪动手的念头,他甚至心想:“就算终离雪打我几拳,凭父亲对他用过银针这点,我也是定不能还手的。”
终离雪还是执意要走,薛不忘也不再拦他,默默跟在他身后,小心护送着。薛不忘见终离雪一个劲地往潭山城的方向走,心中自然也就明白了终离雪这是要回潭山城找潘世嵘。
“三财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潘世嵘看着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潘得胜心焦地问身后的李三财,他道:“你不是说我舅舅只是感染了普通风寒吗?为什么他会昏迷?”
李三财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不得不把实情如数告诉潘世嵘:“刚刚在城外,我是怕一下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会对你的打击太大,所以才谎称大当家的只是得了风寒。其实在镖队进潭山城的第二天,我们便被盯上,晚上遇了袭,不过好在对面只是帮混混杂兵,我们虽然人没他们多,但还是把他们打跑了。在打斗的过程中,大当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