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间,阿莱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气。
我身边来,你又识字,可以为你安排一些工作。
林中野物四处飞窜,都想尽力离狼群远一些不得不说这对于猎人来说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今天很有可能空手而归了。
阿莱夫的眼神,毫不夸张地说,是一道天然结界,微微上挑的眼睛十分具有威严,就是那种你所能想象的野狼应当具有的眼神,除此之外还有不属于野兽的特有的沉静。拜特则看起来更好相处一些。不知是不是自幼由人类养大的缘故,拜特十分善于利用形象与人亲近,连眼角都趋于下垂很像一些为讨好人类而进化的家犬。
相比之下,阿莱夫就显得疏远些,尽管它是猎人得力的助手。阿莱夫少年时身上的冷峻与警惕并没有随着时间和信任消解,这些特质和他锐利沉静的眼神一起,使他成为一头威严稳重的成年公狼。
她结婚的那天,阿莱夫和拜特合力击退了闯进院子里的熊,这是他们迄今以来最大的胜利。
拜特温热柔软的耳朵就在我的掌心里,它好像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随后,不知由哪只狼开始嚎叫你知道狼的习性,只要有一只开始嚎叫,几乎所有听到叫声的狼(甚至狗)都会参与其中,他们无法拒绝这个连阿莱夫和拜特都参与了。
这个时候拜特已经快一岁了。
它蹬住我的腿,一路嗅到我的脖颈时,阿莱夫进来了。
人类亲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若是维持得好,可以持续一生;但狼绝不受兄友弟恭种种人伦的影响:拜特渐渐长大,阿莱夫似乎就舍弃了父母甚至兄长的角色。当年那个温情十足的少年狼全然不见了,对于拜特来说,阿莱夫现在是一个严苛的不苟言笑的、时时妨碍它向猎人撒娇的监管者。
那天晚上拜特一如既往地上蹿下跳十分亢奋,阿莱夫竟然也少见地焦躁起来,不断低声呜吼着朝拜特示警。我甚至以为屋子周围出现了什么野兽。
如此频繁的示警更少见,还是朝着拜特。
一次出猎时远远看到狼群如急促箭雨在林中闪过,不一会儿,视野近处隐出几只灰狼。
我不知道同人类一起生活的狼是怎么样被狼群中的狼所看待的。
拜特仍然有睡在床上的习惯,阿莱夫则仍睡在门口。
林子里气氛倏地变了,我不知道原来树上藏着这么多鸟。藏在树里的鸟群在一瞬间炸开,无数对翅膀扇动起来,使森林上空掀起一阵急促的风。
日子过得太过安稳,这导致我忽略了一些事实:比如照理说阿莱夫每年一次的发///情期应该到来了除非他发育迟缓;再比如我不该将人类之间的感情投射到兽畜之间去。
拜特因此与我对视。
睡觉时间阿莱夫往往蹲守在外屋门边,它进卧室的情况很少见。
拜特喉咙里立即滚起低沉的吼叫,阿莱夫缓慢地朝狼群方向走了几步。
它嘶吼着扑向拜特动作过于凶猛,以至于划伤
养兽物最好从幼兽养起,这是多数人都明晓的道理因为懵懂的小兽能与人建立亲密信任。
我不清楚像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甘愿到深山老林中来找朋友她为什么不像我一样,养两只狗或者狼呢?
拜特将爪子搭在我的肩膀上,发出犬类特有的嘤咛声。就是那种似乎在遭受痛苦、或者受到惊吓时的嘤咛,它从小不舒服了或者想撒娇了,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我发现这一点,是在拜特开始发///情的时候。
忽然,它轻轻往前凑,舔向我的嘴唇。
当我终于坐到床边时,拜特很快蹿到我腿///间来这是它惯常撒娇的动作。我拍拍它的头试图让它安分一点,但它仍坚持不懈地在我身上嗅来嗅去那时候我应该察觉到它是很兴奋的,比如它尾巴上的毛发因亢奋而发炸。
狼嚎声绵延不绝,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狼群渐渐停止嚎叫,不远处的狼群也渐渐后退,最后在林子深处闪了几下,那群身影便再也看不见了。
关于拜特,虽然它总是惹出祸端,但毕竟由我亲手养大。
看得出她很喜欢我,她也十分寂寞。
你怎么了?我抓着它的耳朵,好观察它的鼻尖是不是发干。
尽管打了许多年猎,我从未如此近距离处于仰天长嚎的狼群之中。
狼群有阶级划分,我想阿莱夫对拜特,大概就是上级对下级的示威。
可也仅仅是【看起来】好相处。在捕猎时,拜特是一匹疯狼。
从远处看,它与阿莱夫几乎一模一样(当然除了体型);可到了近处,你就能明显地通过眼神分辨这兄弟俩。
拜特长大以后,兄弟俩的感情就不似小时候亲密,甚至有时会发出敌对的低吼声。可阿莱夫毕竟是一头优雅稳重的狼,它只会在喉咙里滚动两声。
阿莱夫的过度沉稳使我产生所有狼都是如此的错觉,这种错觉甚至将拜特包含在内。
杰菲斯的婚礼当然没必要邀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