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听了顾景山的疑问,解释道:“老爷有所不知,木材涨价了,每斤涨了一文钱。”
一文钱就让他们顾家陷入困境,顾景山倒抽了口冷气,实在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从小到大他只知道读书教书,如今跟他说钱不够,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账房先生看出他的窘困,很想建议他说,让他向傅家先借点钱。但是自家老爷什么性子,他太了解了,自命清高,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来不知柴米贵。所以账房先生嘴巴张合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把这建议说出口。
而就在此时,顾晚来了。
顾晚朝顾景山行了个礼,打量了圈正在施工的新书舍,不由暗叹,顾景山对书院的事确实上心,不过两个月的功夫,就已经施工过半了。这样她也更放心了,以顾景山对丰湖书院的热爱,定不会把自己给他的这笔钱用作他处。
“怎么没提前打个招呼就回来了?”顾景山本是关心,但话说或出口后才察觉有点像指责,便闭嘴了。顾晚突然回娘家,莫不是这么快跟傅家人有了争执?顾景山有点担心。
顾晚笑了笑,道:“昨日夫人跟妹妹去看我了,听她们提了下书院扩建的事,今日正好闲来无事,便想过来看看。”
而后顾晚伸出手指了指正在热热闹闹施工的几处书舍,语气也颇兴奋说道:“果然已能初见雏形,今年秋天就能有更多学子来这求学了。”
顾景山听后也觉得颇骄傲的,他从父亲那接手过丰湖书院,历经二十载,终于得以重振书院名声,且规模还扩建了一倍。百年后他也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等等,昨日魏氏跟顾嫣去了傅府?顾景山终于察觉到顾晚那句话的重点,疑惑看向顾晚,仿佛在无声问:昨日他妻子跟女儿过去找茬了?
顾晚仍是一脸笑容,从小竹那拿过钱匣子,恭敬递给顾景山后,道:“这里面是五万两银票,是女儿的一点心意。”
“我怎能……”
“咳咳咳咳……”
顾景山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要女儿给钱,但他话才说了一半,账房先生便忙咳嗽,提醒他过几天的木材钱要付不出了。
账房先生的提醒让骄傲的顾景山收住了嘴,吞下了那没说完的半句话。
顾景山心里不免有些悲恸,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外嫁女儿的资助。若不是……若不是魏氏拿吃里扒外的,这些年贪了他顾家十几万两拿去贴补魏通那不成器的东西,他怎么会落到要女儿的钱。
真是丢人啊,若不是有外人在场,顾景山估计悲愤到老泪纵横,那对魏氏本已放下的怨恨再次生起。
钱给到了,顾晚便开始索要这给出去的价值了,便开始把魏氏跑去傅府跟她索要银钱的行为毫不夸张告诉了顾景山。
末了,她笑道:“父亲,女儿当然愿意帮家里,但这帮也要看什么事,怎么帮。女儿自是不能像她那样,是非不分,一个劲倒贴,不仅没帮到娘家,还把亲弟弟给帮废了,什么事都想仰仗着自己姐姐。”
顾晚这话真是说到顾景山心坎里去了,可不是吗,魏通以前也不是那么不成器的,虽然人不聪明,好歹踏实。倒是魏氏,整日在那哭着喊着心疼,活生生把唯一的弟弟给宠废了
不行,魏通已经让她给害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可不能再毁在她手里。看看顾安现在成什么样子,整日被娇惯着,比两个女儿还娇气。顾景山顿觉事态严重,当下决定以后由自己亲自教导顾安,还得减少魏氏与儿子见面。
魏氏后来察觉到顾景山老抓着儿子读书,不许儿子来找她时,哭啊恼啊,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顾景山都不为所动,甚至威胁,若她再骄纵儿子,就把他送到离山书院去。
离山书院那是什么地方,魏氏还是知道的,那是一所封闭式的书院,在那上学的学子一年只有在春节才能回家。现在虽然不能天天见到儿子,但好歹在家里,若去了那离山书院,冷了病了都不知道。
这么一威胁,魏氏不敢再闹了,在心里宽慰自己,都是为了儿子的学业。
魏氏哪能想到,自己去了趟傅府,钱没要到,还让丈夫心里对自己有了更深的疙瘩,连儿子都给隔离了。
若是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估计也会去,只要是为了钱,魏氏就没什么南墙不敢去撞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毕竟已是傅家媳妇,以后生是傅家人死是傅家鬼。”顾晚笑盈盈说道。
顾景山听的心一沉,似懂非懂顾晚话里的意思。
顾晚目的已达到,便没再多停留。顾景山也清楚,昨日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今日让顾晚留下吃饭,这顿饭肯定也吃的不愉快,便没多挽留。
顾晚出了书院,傅家的马车就停在门口,只是车夫已经变成了三七。
顾晚心一喜,小跑过去,推开车门,果然看见傅子晋笑盈盈坐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下次让傅先生吃什么【思考】#论媳妇的花式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