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子再默默无闻也是皇子,皇帝家的儿媳可不能舞刀弄枪。
她的亲卫被解散。贺将军黯然伤神,不能再跟随她身边,但也不愿意回西北当所谓的将军,自动解甲归田。当时直属于她的一千人,有些回西北,或是回乡,有些无家的即跟随着贺将军离开,隐居于此。
最后的最后,皇子登基了,萧家女成了皇后,没出几年,萧家被判通敌,皇后被废,发配出京。
等他们找到桐州时,萧家被平反,皇后已死,一双儿女接回京。
因为离得远,朝中之事贺将军也就零星听到一些。
说皇帝极宠四皇子,什么好的全都给他,还娶了继后赐的王妃。
诸如此类,贺将军心情复杂,希望梁王受宠不被待薄,但却又觉得他是个忘了娘的。
贺将军等人自此不再过问皇家事,因为梁王除了是她的儿子,也是皇帝的儿子。
直到去年十一月,听得梁王毒害太子,最后逃出京城。贺将军忍不住又让人出去打听,同时猜测,那个小皇子说不定会过来找他。
看着眼前男子艳魅生辉,长得真是像啊,特别是眉眼那一抹英气与萧皇后尤其的像。
贺将军看着,心里很是动容,似立在自己跟前的又是那个风华明艳的女子一样。只是那眸光似乎更冷酷无情。不过,既然陷进那样的漩涡中,还是冷血无情更好点。
“您就是……”贺将军眼圈不由有些红了。
虽说早猜到他会来,但当人真真正正地站在自己面前,贺将军仍然控制不住地地激动。既然梁王知道他们在此,那便证明,她从未忘记过他们。
虽然这也是皇帝的儿子,但也是她的儿子啊!他们就像她的娘家人,哪有娘家不喜外甥的。
“爹!爹!”这时,远远的跑来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来。长得高高壮壮的,脸庞黝黑,“村子外坐着好几个陌生人,这——”话还未说完,那男子整个人都僵直了,只见自己家院子里居然立着四五人,个个气度不凡。
男子立刻就刹住了脚步。
“混帐东西,乱嚷个什么。”贺将军冷喝一声,“快过来,给殿下见礼。”
殿下?那青年男子一惊,接着神色凛然,走到贺将军身边,朝着梁王见礼:“参见殿下。”
梁王和周先生等人见此,便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支萧家军还能用。
“贺将军和令公子不必多礼。”梁王连忙扶了他们起来。
贺将军道:“阿裴,你把你二叔等人叫过来,再到窖里搬几坛酒上来。”
“是。”贺裴连忙走了出去。
贺将军却拱了拱手:“殿下请往屋里坐。只是寒舍简陋,委屈你了。”
梁王道:“贺将军客气。”
几人跟着贺将军进屋。
那这一间普通的农家小院,正面三间正屋,两边各有两间茅棚,是个小小的三合农院。
几人走进堂屋,贺将军连忙让坐:“殿下请坐。”
梁王见他立着,连忙道:“将军不必客气,也请坐。”
贺将军这才坐下,梁王道:“我原本也只是听说,却不知将军你们竟真的逗留此处。”
梁王一句“听说”便让贺将军心里五味翻杂。这个听说,不用道出,一定是出自从萧皇后之口。
贺将军垂眸,沉默了一会才说:“你母后跟你说这些的?”
梁王道:“不是,我不记事她就去世了,这些都是姐姐告诉我的。”
贺将军一怔,这才想起,她死得很早,似乎先有长女,再得幼子。
“姐姐说,母后以前可厉害了,麾下五星将,七魔蹄。”梁王说着,红唇翘了翘。
贺将军不由的笑了起来:“哈哈哈!什么五星将,七魔蹄,都是她自己闹着玩。她是女儿家,如何能封将。但她那时却说,‘父帅麾下八虎将,十二云骑,便是连西鲁都有神将十员,那我麾下也得有。’于是,便点了咱们几个,起了个玩名叫五星将。当时……”
说起往事,贺将军脸上不由的堆满了笑,眉眼都熠熠生辉,似一个老人此生的辉煌尽在于此。
梁王静静地听着,除了以前教褚三弹琴,从未如此地耐心过。
他自幼在宫中被各方算计,正宣帝又打着爱他的名义作各种恶心事,身负血仇,对于正宣帝这些所谓的亲人,他自来亲近不起来。心里念着都是死去的母后和姐姐。
贺将军是萧家军,是萧皇后以前的亲卫,便是自来小心多疑的梁王对他也多了几分亲近。
贺将军一边说着,陆续有人走进来,正是三个上了年岁的老者。不用猜,这三人一定就是贺将军口中当年的五星将。但却少了一人,不知是去世了还是本来就没有逗留于此。
他们走进来,全都默默地站到了一旁。最后一个进来的,却是那个叫贺裴的年轻男子。
“龙yin谷最是崎岖险障,那西鲁的一个小瘪子被她一箭射得白眼直翻,若不是当时突然起风,把箭吹偏了